2020年8月17日星期一

中共消逝的五座劳教营

--作者:袁凌

20134月,山东曲阜一幢底层的教师宿舍楼里,八十三岁的张元勋没有等来劳教营的最后关闭。在和存世56年的劳教制度的年龄竞走中,这位当年的北京大学中文系“右派学生”倒在了终点线前面。

这也是诸多“坏分子”和所谓“社会渣滓”的命运。在政治压倒一切的年代,他们的命运被一项法外的刑罚莫名主宰,身入劳教营,甚至成为终身居民。在大饥荒和随后的政治碾磨与生存剥夺中,无从计算的生命和姓名逝去了,和遍地丛生的劳教营一同隐匿。

这些劳教营曾经显赫一时,血统延绵至今,却大多隐藏在档案和卷宗的尘霾中。近年来,随着当事人回忆和有心人的发掘,中国“格拉古群岛”(注:右派语,盗用索尔仁尼琴的著作《古拉格群岛》名)轮廓逐渐浮现,尤以夹边沟农场为著名,余者仍影影幢幢,无从清晰勾勒。这些劳教营大多和劳改营混在一起,更为它们的身世蒙上了面纱。

近年来,笔者有机会接触到一些幸存者,分别来自当年显赫一时的几座劳教农场:夹边沟、兴凯湖、峨边沙坪、青海湖、清河茶淀。根据他们的亲身经历和参照文献史志资料,笔者试图粗略勾勒“反右”至“文革”年代中国五大劳教营的轮廓,为劳教制度的深长背影添加可感触的人生注脚。

夹边沟

西安古城墙南门外不远的一座居民楼里,八十四岁的司继才用钢笔和纸质的笔记本写着厚厚的回忆录。半个多世纪以来,他活过了很多东西:活过了夹边沟农场终结一切的死亡,活过了右派平反,也活到了劳教废除。但生与死的竞走并未结束,他想在生前完成的百万字三步曲回忆录,刚刚写到通向夹边沟的入口。

使他无法放手的是手头的证物:一本当年在夹边沟亲笔写下的日记。这本日记的唯一主题是饥饿和死亡。在这本被岁月翻阅得几乎风化的黑色笔记上,密麻麻的陈年字迹中,笔者看到了有史以来饥饿和死亡联系得最紧密的记载:煮食人肉。

埋人回来的司继才,路上闻到一股肉香,“又带着一种腥味,和说不清楚的什么味。”循味而去,两个犯人在锅里煮肉吃,还招呼司继才同享。日记记载,肉黑乎乎的,皮又有些发白。司继才奇怪哪里来的肉,忽然想到是人,顿时感到恶心。身为小组长的司继才向管教报告后,吃人肉者得到惩戒,但饥饿和死亡不会由此停止。

或许由于含有禁忌,笔记中的记载很简单,司继才也不愿意轻易示人。但他毕竟记下了这个场景,并保留到眼下。这或许是从夹边沟保存下来的唯一一本日志,和罕有的食人一手记录。

在笔记和司继才的记忆中,有大量夹边沟死难者的记录。譬如一个在土窑上写下“坐以待毙”而后真地坐着死去的人,一个为了虚幻的“改造好了可以回家”的宣传活活累死的青年,手里攥着家信;一个前来探亲目睹丈夫被捆绑致死随即自杀的妇女……这些记忆的一部分收入了杨显惠著的《夹边沟纪事》中,夹边沟因此开始为人熟知,成为最著名的劳教死亡营。

在当时的中国劳教版图上,夹边沟是一个很不起眼的小农场,三千人左右的规模不算太大,即使在甘肃也远非受人注目。特别的是,这3000来名劳教分子绝大多数是右派知识分子,包括傅作义的弟弟、留美博士傅作恭等人,大部分又在三年饥荒中饿死,幸存者只是零头。右派的帽子没有夺走幸存者的叙述能力,围绕这个小地名,集中产生了数种文献,《夹边沟纪事》之外,尚有美学家高尔泰的《寻找家园》、何凤鸣《经历--我的1957》和邢同义的《恍若隔世--回眸夹边沟》、王吉泰的《大祭灵》、赵旭的访谈录以及导演王兵的《夹边沟》电影等,形成“夹边沟现象”。杨继绳以描写三年大饥荒为题材的《墓碑》也涉及到夹边沟。这或许是冥冥中的天命对于中国劳教记忆的特殊馈赠。

19576月,夹边沟劳教农场开办,由劳改农场转身而来;1961年底,夹边沟农场因为死亡太多被关闭,以后被部队接管。在短命的历史中,夹边沟体现了一个劳教营的全部特性,并发挥到极致:沉重而荒谬的强迫劳动,早已超出所谓“自食其力”的层次;严酷的人身剥夺和暴力镇压,与真正的监狱并无两样,劳改局下设劳教处,劳教犯和劳改犯人混同关押,管教可以为了偷一个萝卜虐死犯人;不毛之地的生存环境,住在戈壁地窝子里,不仅无法脱逃,甚至离开劳教营只有死亡,以致出现高尔泰书中记载的“自由人追赶监狱”;“教养”宗旨的欺骗性,所谓的“按人民内部矛盾处理”意味着没有限定的刑期,后果更是赤裸裸的饥饿和死亡。

根据司继才的讲述,夹边沟死尸成堆的被发现,并非出自上级有意调查,而是内务部长钱瑛司机的一次迷路。据说,当时场长还想把钱瑛等人捆起来,可见素日之骄横。解救了夹边沟幸存者的钱瑛,文革中被关入了秦城监狱,在监狱医院患癌症去世。

今天的夹边沟,右派尸骨已为亘古风沙湮没,多数变成了医学院的实习标本。司继才的笔记本,也没有机会进入反右或大饥荒博物馆。但国人毕竟知道了这个不起眼却惊心动魄的小小地名。

兴凯湖

19594月,北大数学系的右派分子陈奉孝和几千名劳改、劳教男女犯人一起,从北京被转移到中苏边境黑龙江密山县的兴凯湖农场。这是北京市公安局新添的劳教营,和劳改农场合二为一。陈奉孝本人是判刑的犯人,但北大物理系判处劳教的谭天荣和他同批押送。

押送途中大雨如注,全体犯人逗留于密山剧院看电影,期间发生了反革命密谋叛乱事件,数名犯人被判处死刑。陈奉孝幸免牵连。

根据姚小平在《老照片》杂志撰文,由于地近苏联,兴凯湖有条特殊规定:越狱的犯人被抓获,可以就地处决。几名试图通过冬天结冰的湖面逃亡苏联的囚徒,遭此厄运。

兴凯湖农场是一片沼泽地,要靠犯人排涝造田,种粮自给,劳动量惊人,一个中队二百多犯人要种近一万亩水田。冬天则要顶着“烟泡”造渠修路,用赤脚踩碎水田上结的冰,搅拌冻土。劳动的强度,同处密山县的云山畜牧场发生的“夺命大豆事件”可为一证:由于在饥饿和秋雨中连夜抢收大豆,一夜之间有7人活活累死。

到处是沼泽和漂浮的草甸子,割乌拉草的犯人们不小心就会遭遇灭顶之灾。犯人住的是和夹边沟类似的地窝子,冬天的“烟炮”会把住处全部埋住,夏天的小咬则可以叮死人,一个跟管教顶撞的犯人被脱光了绑起来喂蚊子,三天后就死去。谭天荣先后关过兴凯湖、清河和团河三个农场,在他记忆中,最苦的是兴凯湖农场。

三年饥荒时期,兴凯湖和夹边沟一样大量饿死人。跟陈奉孝一起分到四分场一中队的75名犯人,到1967年农场解散时活下来的只有29名,绝大多数死于饥荒。陈奉孝尽力记住了24个死者的名字。一个饥饿的犯人甚至捞住陈奉孝刚拉出尚未落地的大便塞入嘴里。一次陈奉孝和另一人抬死尸去埋,挖坑时发现冻土下已经埋了一名死尸,索性两人合葬。兴凯湖埋葬死者的坟地之一叫太阳岗,似乎这些劳教分子真是沐浴着红太阳的光辉遇难的。

2002年,北京潘家园旧货市场发现了一份《右派分子死亡情况调查表》,总共94名死亡右派中,有5名来自偏远的兴凯湖,其中包括了中央实验歌剧院教员和“民建”北京分会副会长。这5人都死于饥荒真正发生之前的19581959年。至于饥荒中兴凯湖死去的劳教者,并无文献记载。值得一提的是,李锐、丁玲和作家从维熙也曾经在兴凯湖下放劳动过。

在兴凯湖农场,有两样著名的发明:石棺小号和“三两八”。前者是用于惩罚违规犯人的禁闭室,高一米左右,宽不足一米,长一米五左右,不透光线,形似一具石棺。陈奉孝在其中关押了三个月。后者是饥荒时期北京市狱政的“科学发明”,让关小号的犯人一天吃三两八玉米窝头或稀饭,据说是一位法医研究出来:一个人只要不干活,躺着不动,每天吃三两七钱五的苞米面就饿不死,四舍五入成了“三两八”。据说有犯人如此被关小号一年多,竟然没有饿死,足见此研究成果之“科学”。但科学仍旧难免误差,北京大学物理系右派刘奇弟,因替胡风鸣冤被判刑关押到兴凯湖,1961年在小号中冻馁而死。

《北京市监狱劳教志》记载,兴凯湖农场是北京市劳改劳教局下辖的超大型农场,全场水陆面积13万多公顷,同时管理劳改、劳教和所谓留场就业人员。到1966年因与苏联交恶、防范战备风险移交地方时,前后共关押犯人14729人,劳教人员5635名,还有留场就业人员(所谓“二劳改”和“二劳教”)近15000名。如此规模和人数,只有清河农场堪与匹敌。北京市公安局劳改处的领地可以延伸至遥远的中苏边境,也可见专政力量之无远弗届。整个密山县,密麻麻布满了劳改和劳教农场,成了一片由地主、反革命分子、右派和知青的血汗逐次浸润的土地,直到今天仍然生活着不少当年的“留场就业”人员后代。

陈奉孝刑满后“留场就业”,文革后回到了山东老家潍坊。2010年笔者见到他时,他的腿上还保留着当年“坐老虎凳”硌下的铜钱大小的疤痕。他在兴凯湖农场的同伴谭天荣,则在青岛的一处两居室宿舍中孤身度过晚年。20来年的劳教和“二劳教”生涯,完全夺去了他年轻时的物理学天才和“学生领袖”(毛泽东语)风采,以及爱情和婚姻幸福,但并没有抽掉他衰老皮肤下的硬骨头。

清河茶淀

去世之前,张元勋一直在用一根手指,一个字一个字地敲出一本叫《河岸》的回忆录,记录他在清河农场的经历。

清河茶淀农场,并非如它的名字寓意的田园。由于僻处渤海之滨,有着半岛的特殊地形,又因盐碱地改良的需要,早在解放之初,它就成了北京市处置抓获的“敌特分子”的中心。1957年下半年开始接收劳教人员,到第二年末已劳教6400余人,在全北京市劳动营系统最多。1983年清河茶淀农场劳教部门撤销,现仍为北京最大的劳改农场。

张元勋1957年来到清河,这里不通车,半岛入口驻扎部队,农场里岗楼铁丝网交织。张元勋所在的劳动营条件简陋,就在营房周围栽上一些电线杆,拉上8号铁丝电线,圈出几亩地。人粘在网上,电网并不停止运作,有时清早起来,看到电网上有人,大都是晚上想不通的触网自杀者。亲历者杜高根据公安部内部档案记载,清华大学学生右派郭道宏,“不忍饥饿,企图逃跑,爬电网触电死亡,倒毙在离电网一米处”。

劳教犯人中长年展开斗争批判。张元勋的难友文怀沙,经常被小流氓打耳光。前文提到的谭天荣在清河也挨过耳光。文革中遇罗勉前往探望被劳教的姐姐遇罗锦,亲眼目睹一犯人劝说同伴勿唱样板戏词“不怕牢底来坐穿”,恐怕被人当做是影射,全体犯人立即厉声斥为反动、“攻击样板戏”,“像疯狗一样互相撕咬”,遇罗勉对专政下的人性恶感到震惊。告密揭发成为流行风气,稍微顶撞管教就会上手铐。毛泽东逝世时气氛更紧张,所有管教人员都荷枪实弹。

长年监禁,犯人的性需求成为无法解决的难题。张元勋回忆,一些因流氓罪名被劳教的女青年精神失常,裸体隔着铁丝网对异性看守高呼“来操我吧”,为此不得不把看守换成女性。张元勋同队的一个小青年因为长得清秀,成为多角同性恋的中心,受到开会批斗。最离奇的一件事是,劳动队养的一条母猪半夜里被人强奸,犯科者被当场抓获,母猪杀掉无人吃肉。文革之后,犯事的劳教人员结了婚,与张元勋邻居,沉迷于拉二胡。性压抑导致兽交现象,在劳教人员中并非孤例。

1960年开始,大饥荒不例外地扫荡了这里。犯人一月的伙食直降为6斤棒子面,鲜草铡碎了煮熟,搀和棒子面做黏合剂,和猪食没有区别。和夹边沟一样,劳教犯成堆死去。一天早上张元勋醒来,邻铺的犯人已经无声地死在被窝里。劳动队的厕所在院子里,有时早上起床,院里倒着七八具死尸,是半夜去上厕所一头栽倒的人。

浮肿到膝盖的张元勋也担任了埋尸任务,搭档是一位神父。埋尸的地点在一处河岸堤坝,正是他回忆录名字的来源。饿死的人或浮肿或干瘦,体重变得很轻,“和一只鸡差不多”。幸运的是,他们或许能得到神父的祈祷。张元勋说,河岸上埋葬的饿殍大约有上千人,写出来是一部现成的《悲惨世界》。可惜由于身患多种癌症,他没来得及实现这个愿望。

2002年姚小平在潘家园发现的《死亡右派分子情况调查表》中,全部94人中有84名来自清河农场,其中绝大多数死于19601961年,除了高校学生,更有许多中央部委的干部,此外还有和尚、阿訇各一名,都是一代知识精英。死者全部是青壮年,在“劳动教育”的美好名义下被剥夺了性命。在大会上公开为胡风辩屈的美学家吕荧,就死在被称为“等死队”的三分队北砖窑里。这些人的死亡原因一栏,和夹边沟的右派一样标为肺结核、肠炎、肝炎等疾病,实际上都是饥饿。

1962年,清河农场幸存的人员被转移到京郊团河农场“就食”,张元勋和谭天荣都在其中。直到这时,张元勋才确认自己脱离了死亡。死亡危机过后,又被送回清河。

劳改期满的张元勋,先到管教科领取一张释放证,随即又到“留场就业处”报道,释放证被收回。“二劳教”“二劳改”把刑罚变成了终身制。遇罗勉说:“劳教时还有盼望,一就业就永远失望了”。直到文革结束,张元勋才恢复自由身。

2000年炎热的夏天,张元勋用3个月写出了《北大往事与林昭之死》。两年后他查出了癌症。去世之前的张元勋,家里摆放着很多胎质厚重的瓷瓶,是他从泰山的古董市场买来。击节叩问之下,有深远回声。

峨边沙坪

78岁的铁流住在北京东郊,拥有一处庭院,这是他平反之后下海打拼的成果。利用这份家底,他还资助出版了一本记录右派经历的地下刊物《往事微痕》。引人注目的是,他的儿子还是十几岁的少年--他成家生子时已年近60

铁流是四川人,在反右中与流沙河一起被打成反党小集团,送往峨边县沙坪劳教营。峨边县地处小凉山,是大凉山门户,与前些年因“盲井”事件出名的雷波县紧邻。齐邦媛《巨流河》记载,抗战最紧张时期,“雷峨马屏”地区被视为一旦成都陷落中国军民坚壁清野的最后堡垒,可见其地势险要。沙坪农场紧邻大渡河,背靠原始森林,正是前代石达开覆灭之地,农场五分厂海拔达2500米,可谓绝境,正是右派分子“脱胎换骨”之地。

根据《当代四川简史》,1957年四川划右共约60000人。应运而生的沙坪农场成了流放的一大去处,一万多名右派身入此处。讽刺的是,其中包括了不久前负责选址的两位劳教局干部。

铁流在沙坪劳教营呆了大半年,转往筑路支队修筑铁路。沙坪农场的饥饿不同于别处,从建场第一天就已开始。由于此前没有农垦基础,不毛之地涌入大量人口,口粮定额不足,犯人的定量只有一月22斤,还经过层层克扣,到嘴里只是一碗包谷面汤,“流动的速度连狗都追不上”,更不用说支持冬春的大劳动量。管教的训词则是“要想吃舒服,就得拼命开荒种粮,人民政府不会拿粮食白养你们”。

由于高寒的自然条件,农场的土地收不回种籽,口粮标准进一步下降后,死亡随即大量出现。根据林宪君的回忆录,三年大饥荒中全农场死亡人数过半,超过5000人。林宪君亲手掩埋过的死者在百人以上。他所在的小组开始有23人,数月后剩下7人,与其他组合并为20多人后,几月后又减为6人。

所有的死者一律无棺木墓碑,一穴埋葬几十甚至上百人,埋人最多的荒坡几年后种上南瓜,竟然重达百斤,得名“南瓜山”。2007年,铁流重访“南瓜山”凭吊,并赋诗称“千万尸骨化肥水,育出南瓜满山花。”

沙坪农场的饿殍中包括了著名的右派分子董时光。董时光是留美教育学博士,他的哥哥董时进是近来颇为著名的农学家,兄弟在易代之际的去就正好相反:董时进观望而终于离开大陆,在台湾继续研究土改;董时光则从美国回国,受周恩来亲迎,在西南师范大学任教。“反右”中,董时光因“出言狂妄”批评党员和主张教授治校被打成右派,当时同在西师任教、与董时光为朋友的吴宓日记中,多处有董时光受开会批斗的记载。遣送至沙坪农场后,董时光在饥饿面前低下了骄傲的头颅,每次吃完饭都用指头刮桶里残留的浆糊充饥,并回答狱警“比美国面包还好吃”。1958年,董时光和铁流一起调往筑路支队,1961年出差路上饥饿,用呢毯换了一斤干牛肉一口气吃完,不料肠胃饥饿过久无法消化,肠梗阻暴毙。

一个惊心的现象是,沙坪农场的成年死难者之外,还有数千名少年劳教犯。林宪君曾经在大堡分场带领14名“小劳教”烧木炭,最后只剩下3人,由于无力掩埋,林宪君亲手将数名小劳教的尸体扔进了河流冲走。一次一个小劳教趴在林宪君背上哭诉,希望临死前见妈妈一面,话头未完人已断气,几乎立即发出恶臭,原因是生前已经耗尽了人体的所有养分。

20135月,笔者在香港观看了谢贻卉导演的纪录片《大堡小劳教》。这部纪录片通过走访幸存者,还原了当年沙坪农场大堡少年劳教犯分部的饥饿史。1957年末,四川省仿效苏联模式,对轻微违法和品行不良的未成年人实行劳动教养。次年五、六千名十几岁的孩子出现在峨边沙坪农场,最小者只有9岁。

这些孩子的任务是在海拔两千米的山地上开荒,自给自足。由于土地荒寒,“劳动教养”的前景破灭,开荒变成末日晚餐,死神随之降临,据当事人透露,一共死去2600多名未成年劳教犯。荒谬的是,“小劳教”中有些是家长迷信苏联电影《教育的诗篇》,强烈要求把不听话的孩子送来由国家管教的。饥饿降临之时,她们前来要求接回孩子却遭到拒绝,这些孩子以后全部饿死。1961年大堡作业区崩溃,濒死的孩子被战士背下山。

由于死人太多,沙坪农场场长梁某被判刑十五年,恰巧与在筑路支队涉嫌“反革命集团案”被判刑的铁流身处同一囚室。铁流回忆,梁对此并无愧色,称身为共产党员和公安干警,执行上级指示是天职,“饿死人与否与我何干?”

和成人一样,从死亡线上逃生的“小劳教”们并不能就此解教,而是“留场就业”,直到1970年代由于人满为患逐批遣返,从事底层劳役。

在无名右派和“小劳教”的尸骨上,沙坪农场转产种植了茶树,一直存在到2006年,才搬迁至四川眉山。在峨边县的政府网站上,找不到任何关于沙坪劳教营的记载。2008年,《眉山日报》刊登了一篇报道,记者与沙坪劳教所党委书记、所长一起“重访沙坪”,该报道提到了“搬迁后异常寂寞的所部办公区的瓦片上,已经长满厚厚的绿色苔藓”,却只忙于记叙“三代劳教人”艰苦卓绝、“再创辉煌”的事迹,没有一个字提到比苔藓更卑微的劳教人员的血汗和性命。

该报道还透露,2008年的沙坪劳教所“是全国最大的劳动教养管理所之一,也是四川最大的劳动教养基地”,并且经营形式良好。数千名右派和未成年人的尸骨,或许终于为劳教营提供了足够的肥料。

青海湖八宝农场

1958年去西宁的路上,火车坐了32夜,陆锦碧的脚肿了。这位长在红旗下的华东政法学院青年教师,因为响应系党支部号召提意见而戴上“右派”帽子,被发配到遥远的青海,在西宁郊外的工厂里劳动改造,由于表现好三年后“摘帽”。

但这只是幻景。由于当了著名法学家杨兆龙的女婿,沾染上“反革命”嫌疑,1965年他被重新“戴帽”,判处劳教三年,送到青海湖以北、祁连山下的八宝农场。

八宝农场建立于1957年,专门关押右派和其它劳教分子。陆锦碧回忆,农场高峰时期有1万多人。农场紧邻祁连山下,海拔达到近3000米,严重缺氧,夏天沙尘暴,冬天气温接近零下30度。场区没有警卫,因为地处荒凉,逃跑的唯一道路是翻越祁连山,有似当年红军西路军失败后的逃亡。陆锦碧来到农场,看到20几个锯掉双腿的人,都是逃亡途中被冻掉。

在山岗上,陆锦碧清晰地看到了几年前饥荒的后果。“乱石下面,一个坑接一个坑,每个坑里都埋了好多人。”其中一具破裂的棺材,露出尸骸,是一对下放干部夫妇、李富春和罗瑞卿秘书的坟墓。在青海的亡魂中,有不少因为下放而自杀的“戴帽”干部,“右派管理右派”,来到这里的所有人都具有“流放”性质。

据原青海省公安厅干部尹曙生《劳动教养和反右派斗争》一文记载,三年饥荒中青海劳教人员死亡4000多人,其中3000多人是右派分子,1000多人是女性。青海省省属劳改、劳教系统3年死亡三类人员(劳改犯人、刑满就业人员、劳教人员)49000余人,占总数16万人的30%。杜甫笔下“古来白骨无人收”的青海湖,叠压了新的白骨。

由于没有食物,大量劳改劳教犯和移民被遣散回内地,自谋出路,或者自行逃散。一些人在“大逃港”潮流中出境,陆锦碧在自制半导体中听到,幸存者在港台电台中讲述“十万爱国志士,困守祁连山下”。

陆锦碧在八宝农场期间,冬天雪太大,压垮了一座女劳教人员住的草棚子,棚子里的19人全部身亡。这些女劳教大多原是中学生,在1958年“清理大上海”的运动中,她们因为所谓“跳黑灯舞会、贴面舞”被送至青海劳教,葬送了青春。

1966年,八宝农场被撤销,陆锦碧和难友们一路西迁,直至柴达木盆底边缘、昆仑山脚下的伊克高里农场,海拔3800米,遍地是白花花的盐碱,像镜子一样反光,碱蓬是少数仅有的绿色。农场原址是一处河南移民生产队,队员都在大饥荒中饿死和逃亡。

1969年,陆锦碧的妻子杨黎明带女儿前去探望,乘坐押送逃亡者回场的便车到了农场,又乘坐马车才到了分场,气温低至零下20多度,当晚女儿就因为高山反应差点丧命。一家三口在戈壁上割黄麻根取暖,拉大车归来,让杨黎明想到了《伏尔加河上的纤夫》。在这片或许是世界上海拔最高的劳教营里,陆锦碧因为批判文革的“牙膏皮事件”险些被处决,九死一生,文革之后才回到上海。

八宝农场或伊克高里远不是青海仅有的劳教营。据《青海省志·劳动改造志》记载,当时青海的劳改劳教农场共达32个,畜牧场23个。以青海湖为中心,海西有德令哈农场(下辖五个分场,管理5万犯人。德令哈这个听来富于诗意的名字,当时却是严寒、沙尘暴和刑罚的同义词,有犯人被沙尘暴吹至失踪。)、格尔木农场、香日德农场、诺木洪农场、哇玉香卡农场、查查香卡农场、马海农场;海北有浩门农场、青海湖农场和八宝农场;海南有曲沟农场、塘格木农场(文革学生领袖蒯大富、韩爱晶以后曾关押在此)、巴仓农场、吴堡湾农场、新哲农场;海东有甘都农场。农场的总面积达到耕地总面积的23%;监狱系统向国家交售的“爱国粮”,占全省统购粮的接近四分之一。

环绕自古著名的青海湖,形成了当时世界上最大的劳动营。由于中央“移民戍边”的意图,大量出身不好的农民和水库移民,以及一些逃避政治歧视的“盲流”迁徙至此,构成庞大的罪人群体。当年的劳改局干部回忆,青海一时成了“监狱”的代名词。《青海省志·劳动改造志》记载,仅大跃进后的三年,青海就调入犯人95000人,有25000名劳教人员从外地送来,分散在各个劳动营里,其中有5000多名女性。一位当年的劳改局干部形容,整个青海省几乎成了一座大监狱。

青海一直是江浙地区劳改劳教犯的主要遣送地区。据说当时上海和江、浙一带的老百姓,在哄吓孩子时,总是说:“再闹,再闹就送你到青海!”遣送过程一直持续,陆锦碧在青海就担任了后来者的生产组长。到文革结束后遣送仍未终止,且犯人刑满后一律不许回上海。《上海监狱志》记载,1965年上海市第一劳改队整体搬迁至青海。文革后期,打群架入狱的上海犯人王士才,和2500名狱友一批坐闷罐子棚车被遣送到西宁服刑,户口也迁出上海落户青海,陆锦碧担任他们的生产大队长。王士才在青海呆了5年多,1982年刑满,得益于公安部长赵苍璧“犯人哪来哪去”的讲话,回到上海。但在次年的“严打”中,落户大西北的制度又一度被恢复,成为江浙犯人的畏途。1983年以后,上海还向青海调犯2400余人。

2013年,笔者在香港遇到笑蜀,他透露,一个商人曾经无意中得到大量的青海省劳改劳教人员档案材料,笑蜀目击“装满了一个保险柜”。这些材料足够写出一本扎实的青海劳改史,但后来被有关部门没收了。眼下关于青海劳动营的历史,只有《青海省志·劳动改造志》这本不到200页的薄薄小书,和一些当事人的回忆录。

2013年初,北京东北郊的一座养老院里,曾经的“右派”周培桐寂寞离世。生前他一直因腿部缺血瘫痪卧床,身上插着一个尿导管,忍受一阵阵的抽筋和瘙痒。周培桐原是中央戏剧学院毕业生,因“小说反领导”打成右派,发配青海八宝农场运输队。农场的水源来自于祁连山冰川雪水,在一次上山运水途中,水车翻倒压伤了周培桐的双腿,数十年后发病。文革中周培桐被遣送回天津烧锅炉,只有过短暂的婚姻,晚年和烧锅炉时的同伴相依为命,临终时孑然一身,在劳教生涯中的译著也没有机会出版。

尾声

劳教制度在“肃反”、“反右”中面世后的半个多世纪,应运而生和消失了难以计数的劳教(动)营。以上列举“五大劳教营”,只是就其典型性提纲挈领,并非是排座次。

在政治压倒一切的年代,劳教营遍地。内蒙、宁夏、新疆等“老少边穷”地带,都是大宗流放的去处,其中也包括“革命圣地”延安。在三年饥荒年代,这些地方无例外地遭遇了普遍饥饿,成为一代精英埋骨之地。其中知名者,即有甘肃的会宁、四川的长寿湖、湖北的神农架、云南的大理。此外,还包括像铁流所在的筑路支队和治淮支队、甘肃的引洮工地这样的“流动劳改营”,在饥饿和繁重的劳动之下,造成了大量的死亡和冤案。

以笔者见闻所及,在上海市劳改劳教系统下,即有以关押劳教犯人为主的白茅岭农场,1958年划归上海,直到1973年改为监狱劳改场所。仅在19591964五年间,农场普查肺结核22877人次,累计发现2657例,查肠寄生虫人数每次在700010000名,劳教容量可见一斑,其中包括500名少年犯和小劳教。

上海市公安局直属的另一个劳动基地是江苏北部,被犯人称为“苏北利亚”,比之于俄罗斯和苏联流放犯人的西北利亚。“苏北利亚”以近海的盐碱地为中心,建立了大丰农场等多个基地,从解放初就开始接收犯人,第一批即遣送犯人2515人。安徽治淮工地是劳改犯的另一大去处,根据《上海监狱志》记载,前后共有8万余名囚徒被遣送治淮。

“反右”之后,苏北劳改犯中增添了劳教的右派身影,还曾成立独立的右派支队,著有回忆录《苏北利亚》的于疆即是其中一份子。“苏北利亚”官方名称为上海农场,直属上海市公安局,1955年又被公安部列为全国大型劳改单位,关押上万名犯人。19819月撤销第一劳改总队建制,改为上海市第一劳动教养所,直到眼下才结束历史使命。

文革之前,新疆是劳改劳教分子遣送的另一大去处,仅上海市监狱系统即遣送6000人以上,包括数百名女犯。文革后仍调犯12000余人。中国人民大学的“右派”学生甘粹在南疆的喀什农场度过了20个春秋,劳动营紧邻塔克拉玛干沙漠,住地窝子,开大沟排碱水种棉花,劳动无休无止。三年饥荒期间甘粹目睹了附近一个劳动连队全部饿死,甘粹本人靠亲友接济和“耍死狗”幸存下来。

位于辽宁沈阳郊外的马三家教养院,是辽宁最大的劳教营,由数座劳教院组成,占地近3万亩。根据《院志》记载,从19571995年共劳教近10万人,其中女性1万余人。这本《院志》少有地记载了三年饥荒中的死亡情形:19601012月共死亡近100人。2013年春天笔者来到这座劳教城时,仍感萧条肃杀,50余年堆积的历史坚冰尚未消融。

北京市劳改系统除了兴凯湖和清河两大延伸基地外,尚在本土拥有大兴团河和天堂河劳教农场,以及南口的劳改基地,一直使用到近来劳教制度废除。团河农场在大饥荒的后期,充当了右派分子濒死者救济站的任务,张元勋和谭天荣都曾转移到此地休养。此外南口农场收容了文革前的“反动学生”,学者王学泰即曾在此劳改。文革后北京市还恢复了对于黑龙江齐齐哈尔双河劳教农场的控制,直到最近撤销。

中国的劳改营制度传承于苏联,劳教则是本土独创,二者长期混同在一起,直到1980年代中期,劳教所才划归司法局。因而在数十年中,劳改营和劳教营难以区分,只有局部的差异。

可叹的是,在社会主义理想中被视为“神圣”的劳动,现实中成为不折不扣的惩罚,又加上了死亡的酵母。劳教营沦为不折不扣的法外之地,直到近年,还在发生超强劳动和“大挂”“老虎凳”、“死人床”等丑闻,对外界则讳莫如深。真实只保留在历尽磨难的亲历者心中,和死亡与遗忘赛跑。

此番中央废除劳教,劳教营的喧嚣也归于沉寂,消失在历史的尘埃中,但它们的气息仍在,基因犹存。苏联劳改营的创立者列宁曾说,忘记过去意味着背叛。更真实的说法则是,忘记过去意味着重来。

夹边沟、兴凯湖、清河茶淀、峨边沙坪、青海湖……一系列或熟悉或陌生的地名背后,是无数受难者的墓志。如果我们握不住劳教营亡魂的青烟,至少记住这些地名,以免它们重来。

 

转自《凤凰网司马当的博客》

2020年8月8日星期六

開源「趙家人」名單,GitHub激怒中國網安協會首出拳

 號稱「社會團體」,但要求外國網站移除「誹謗國家主席」的項目的中國網絡空間安全協會,與政府究竟是何關係?

GitHub 在中國開啟審查。
GitHub 在中國開啟審查。端傳媒攝影部/設計圖片

全球最大的開源代碼平台 GitHub,在中國大陸開啟審查,首當其衝的是一個整理中國「太子黨」關係網的開源項目「Zhao」。

6月8日,中國網絡空間安全協會 (Cyber​​ Security Association of China) 用英文致信 GitHub,稱其平台上的項目「Zhao」誹謗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要求立刻刪除。三天後,GitHub在專門公布各國政府發出的移除要求的版面上,公布了這封簡短而帶有「強烈關切」的信件。這是2014年10月以來,GitHub 公布的第6項「刪除特定項目要求」,此前5項都來自俄羅斯。從公開報道來看,這也是今年3月才成立的中國網絡空間安全協會第一次「出手」。

目前,「Zhao」項目在中國大陸地區已經無法訪問,但在海外的用戶仍能順利打開。 GitHub 給出的原因是這個項目「被中國政府列入黑名單」。 GitHub 稱,雖然他們無法認同政府審查,但為了讓更多人可以正常使用網站服務,他們會在確認有關要求來自政府之後,在指定區域內滿足政府的要求,同時會公開來自政府的要求文件。

這個名為「Zhao」的項目建立於2月29日,作者Programthink (譯:編程隨想) 搜集維基百科、《紐約時報》、《華爾街日報》、百度百科等媒體上的公開信息,整理出中國大陸權貴階層包括130多個家族、700多人的資料和關係網絡,從毛澤東到習近平的家族均榜上有名。作者說,他把自己多年的收集整理的資料公開到 GitHub 上,是想號召更多人「一起曝光權貴家族」。在「Zhao」項目的討論區, id 為CMB-news 的帳號發布了一篇2000多字的文章稱習涉及一樁命案,正是這篇文章引發了中國網絡空間安全協會表達「強烈關切」並要求GitHub 立即刪除「Zhao」項目。

「Zhao」是漢字「趙」的拼音,呼應大陸網民用「趙家人」指代今天中國的「紅色貴族」、權貴階層。

「趙家人」的說法出自文學家魯迅的小說《阿Q 正傳》:卑賤潦倒的阿Q 自稱與一方豪紳趙太爺為本家,趙太爺當即怒摑阿Q:「你那(哪)裏配姓趙?」

2015年底,內地上市地產集團萬科與寶能系爆發股權爭奪戰,一篇題為《萬科寶能之爭:門口的野蠻人,背後的趙家人》的文章在網絡上熱傳。文章暗指財閥異動,背後有更高層的政治勢力鬥爭,「有看不懂的財閥們的命運沉浮,那麼背後一定又是一幫趙家人在北戴河談心」。 「趙家人」隨即成為流行詞,更衍生出將中國稱為「趙國」,之後,「趙家人」在新浪微博上被列為禁搜詞。

有意思的是,GitHub 給嘗試訪問「Zhao」的中國大陸用戶返回了錯誤代碼「451」──而不是常見的「404:該頁無法顯示」,意思是「因法律原因無法訪問」,這也與文學作品有關。

「451」源自小說《華氏 451度》,小說中描繪的政府致力於焚盡世上所有書籍,而紙的燃點是華氏 451 度。 「451」作為錯誤代碼從2015年12月起正式生效,專門用於標註官方審查的事件,與「404」不同,「451」描述了網頁被封禁的具體原因,並且,服務器會完整保留被封鎖的內容。

今年3月25日,中國網絡空間安全協會在北京舉行了成立大會,國家互聯網信息辦公室(網信辦)副主任王秀軍、民政部民間組織管理局巡視員李波為之揭牌,官​​方將該協會稱為「中國首個網絡安全領域的全國性社會團體」。國家網信辦是協會的「業務主管單位」,民政部是「社團登記管理機關」,協會要接受這兩個部門的「業務指導和監督管理」。與高規格的成立大會形成鮮明對比的是,此後近3個月時間裏,該協會一直未有任何公開高調行動,直到 GitHub 發布這封要求移除「Zhao」的英文信。

以「社會團體」為名,但要求外國網站移除「誹謗國家主席」的項目,並被 GitHub 視為「來自政府」的中國網絡空間安全協會,與政府究竟是何關係?

中國網絡空間安全協會的理事單位以政商界為主。
中國網絡空間安全協會的理事單位以政商界為主。圖:端傳媒設計部

翻看組織的成員名單,該協會囊括中國主要的互聯網企業和權威科研機構,例如騰訊、阿里巴巴、百度、華為、哈爾濱工程大學、上海交通大學等。部分具有官方背景的行業協會,如現有600多名互聯網行業會員的中國互聯網協會、管理著中國域名註冊的中國互聯網絡信息中心等,亦是協會的理事單位。協會理事長由中國「防火牆之父」方濱興擔任,11名副理事長中,還包括曾經長期在中組部任職的寧夏自治區黨委書記李建華。在官方新聞稿中,協會宗旨是:「發揮橋樑紐帶作用,組織和動員社會各方面力量參與中國網絡空間安全建設,為會員服務,為行業服務,為國家戰略服務,促進中國網絡空間的安全和發展。」

中國網絡空間安全協會理事長、副理事長和秘書長組成的13人領導層。
中國網絡空間安全協會理事長、副理事長和秘書長組成的13人領導層。圖:端傳媒設計部

由此,這個「官商學」交織、成員以互聯網企業和網絡安全技術學研機構為主、官方及半官方組織穿插其中的協會,影響力可以輻射到中國大部分互聯網行業的公司和從業人員。

在這次「Zhao」項目事件前,中國與 GitHub 的關係亦不算好。 2013年,GitHub 在中國疑似遭到封鎖,其後李開復等 IT 界名人強烈抗議,網站服務最終恢復正常。 2015年,中國網絡攻擊工具對主要提供監控防火牆服務的「Greatfire」實施DDoS(分散式阻斷服務)攻擊,劫持跨邊境訪問百度、新浪等站點的流量,惡意湧入greatfire.org。和 Greatfire 同時遭受攻擊的,還有紐約時報中文網。由於兩個項目都將代碼放在 GitHub 上,GitHub 網站一度癱瘓。

2020年8月3日星期一

香港武装起义追求独立建国----从军事角度看香港独立

香港武装起义追求独立建国

谈军政从军事角度看香港独立

甄健华Zhen Jianhua
2014年9月17日2014年9月19日

香港民主独立香港民主独立

香港大学学生会学苑(本科)2014年9月,
本科,香港大学学生会出版, 2014年9月

既然中国已明确拒绝给予香港真普选,完全背弃对一国两制政策的承诺,如今香港民族不但已沦为中国的奴隶和面临灭族,只有一场彻底的本地抗中革命,方可自救。民族自决(self-决心人民)乃天经地义;香港和平抗争已走到绝路,以武抗暴就是唯一选择。香港人面对暴政,态度必须强硬,因为怯懦只会招致灭亡,永不超生。要不就负隅一战,因此,为了独立建国,香港人唯有发动武装起义。上述正是香港人武装起义追求独立建国的正当性(合法)和合法性(合法性) )。由于中国绝对不肯按照她对香港的“一国两制”政策中所承诺的那样给予香港真正的民主,因此,如今的香港人不仅最终沦为中国沙文主义的奴隶,而且还面临种族灭绝的危险。 。我们香港人只有通过反对中国的革命才能成为命运的主人。人民的自决权是理所当然的;因此,由于和平抗议被证明是徒劳的,所以武装革命将是唯一的选择。在香港政治前途的关键时刻,我们香港人将起义或面临破坏,因为我们无处可走-我们要么打仗开始一场革命,要么屈服于自己并被北京政权奴役。这些说明通过武装革命建立香港共和国的合法性和合法性。

港独不单意味失去中国庇荫,成为国际孤军,更象征中港主权割裂,触动中国神经。甚至能够解决香港本土资源供应的问题,但实际上,港独运动本质是一场分离主义革命,面对中国独裁政体,以中国保守的地缘取态,可以预见港独以后必然出现流血冲突。姑莫论革命动机正当与否,如何实践独立乃港独派无可回避的问题。观历史上的独立运动,独立之法不外乎有三:香港从中国独立意味着香港失去了中国人民解放军部队否则提供的军事保护,在国际战线上使香港孤立,这也象征着中国对香港的主权分离。对中国非常敏感的主题。即使我们香港人可以解决本地供应的问题,但实际上,香港独立运动是分裂主义的革命。我们不要忘记我们正面临着专制政权;考虑到北京的保守态度,暴力冲突无疑是不言而喻的。抛开革命的动机,如何启动独立性是支持香港独立性的人不可避免的难题。从历史上看,开展独立运动的方式归结为以下三个事件之一:

武装独立武装独立;
境外势力扶植独立,以及“外国势力”培育的独立;
政治协商式独立与政治谈判的独立性。

既然政治谈判无望,余下两路港独之法又可行与否?由于政治谈判无望,余下两路港独之法又可行与否?如今中共势大,野心不浅,且香港于中国有利,协商难成。作为一种为自己带来利益的手段,香港几乎不可能公平公正地谈判其独立性。一路下跌,香港有另外两种方式可行吗?

港独的领土战力香港独立内部武装力量

所谓武装独立,是指地区战力通过与主权国进行武力斗争,以达至独立自治,因此武装独立的先决条件,乃地区能拥有自主战力。循武力达至港独,代价不菲,但武装独立运动旨在通过与主权国家对抗武装部队来实现独立和自治。因此,香港独立武装运动的前提是当地武装部队。直率独立的代价无疑是天文数字,但在这里我们仍将提出论点以供讨论。

分析本土人,香港纵有七百万人口,但以全民皆兵式投入本土的武装战力容量乃为不智,因此举意味所有经济活动的停顿,且于实践上不可行;论证,香港非军事区,仅有武备只得驻港中国匪军与警队武器库存,我们也可以研究动员内部力量对抗外部力量的可行性。武装部队必须依靠数量和武器。对于军队而言,尽管有700万人口,但由于支持香港的所有社会和经济活动都将停止,因此不能算全部。就军备而言,由于香港不是军事区,所以唯一的武器装备是在人民解放军驻军和警察部队内。任何形式的海军或空军都需要更多的资源,因此香港唯一可能的武装独立将是建立步兵团。

现时新加坡实行征兵制,其征兵对象乃全国近190万的非外国籍男性公民,适龄国民均须服役两年。当地的军队,我们可以参考新加坡的国民服役制度(National Service,NS)。根据法律规定,所有不具有外国国籍并已达到军龄的190万新加坡男性公民都必须服兵役两年。

香港民族

香港民族

新加坡武装部队分别由距离军,现役军以及后备军组成,当中距离军有3.18万,现役军3.98万,后备军95万,数量分别相当于该地男性国民人口的1.8%,2.2%以及52.7%。由31,800名正规军,39,800名现役人员和950,000多名预备役人员组成的武装部队保护,分别占男性人口的1.8%,2.2%和52.7%。

假如香港拥有相同比例的全职军人,以目前香港18岁以上268万名适龄健全男性计算,可有距离军5万。如按照当地的服役年龄16至24岁计算,3.98万现役军实际只是大约上述年龄组别的15%,以香港合符服役年龄男性44万人口计算,每年可以征集最少6.6万现役军。行之十年,全港将拥有最少70万的后备动员力。身体有大约268万如果香港男性年龄在18岁以上,假设征兵比例相似,我们可能会拥有一支由50,000名正规兵组成的地方军队。如果香港采用16至24岁的新加坡军人年龄,那么每年的人数将增加到66,000名正规军。十年后,至少有700,000人将作为预备役部队。

因此支出,新加坡现时军费每年99亿美元,占其GDP3.6%,如按照同样比例的军费支出,根据香港2012年2633亿美元GDP计算,将每年需要94.7亿美元以维持本土战力。以2012年至13年度财政总支出为39,370亿美元为例,上述军费实际上占总数的18.6%。至于支出,新加坡政府每年的军费总额约为99亿美元,占其国内生产总值的3.6%。按照相同的百分比,2012年我们的国内生产总值为2633亿美元,维持我们的武装部队将需要94.7亿美元,这将占2012-2013财年总支出的18.6%左右。年(3,937亿港元)。

所谓知己知彼,既已知己,亦当知彼。目前香港境内有一支六千人的驻港中国匪军部队,乃据说,即使香港独立的拥护者可以动员当地武装力量,来自中国的军事压力仍然存在。正如中国古代军事论文《孙子兵法》所假定的那样,“对自我的精确了解和对威胁的精确了解导致胜利”。我们在香港驻有六千人的驻军。他们对北京保卫香港负责。随着陆军,海军和空军在香港各地扩散,解放军将在必要时解决安全问题。

故当港独革命启动,港独派面对的首批绝对必然是领土驻扎的中国匪军部队。又因香港毗邻澳门,驻澳中国匪军战力亦有千人,港独部队实际面对如果发生了以香港独立为导向的革命,则第一个障碍将是香港解放军驻军。这是七千人众的反动力量,其抗争过程必然是血腥。由于香港紧靠澳门,因此有1000人的澳门解放军驻军。我们必须面对7,000个解放军,这意味着如果发生对抗,暴力和血腥场面将不可避免。

又如果香港革命军能够在香港取得暂时胜利并取得胜利,并取得胜利,成功收敛两地驻军武备物资,港独队伍仍须面对北方军事压境。在香港和澳门的军备和物资方面,香港独立运动的支持者仍必须面对越过中港边界的中国军队。

目前中国有七大军区,分掌各地军务,香港则下豁广州军区。此军区主管两广,两湖,海南五省,其战时使命为保卫南部,必要时增援港澳。香港位于广州军区之下,该地区俯瞰广东,广西,湖南,湖北和海南。其任务是保护南部,并向香港和澳门驻军提供支持。

港时革命启动,驻港驻澳军队被逐出,广州军区必有反应。现时此区陆军战力主要驻扎两广,握第41、42乙级集团军。前者拥一师五旅四团,上方掌一师九旅四团,合计至少13万的常备战力,其中包括步兵,炮兵,坦克,防空,机步的部队组合。当香港独立革命发生,驻军被驱逐时,广州驻军将立即保持警惕。它主要在第41和第42集团军在广东和广西驻扎。第41编有1个师,5个营和4个团,第42编有1个师,9个师和4个团,在两个集团军中有130,000军队,其中有陆军,步兵,坦克,装甲,炮兵等。

反观港独力只能从驻军,警队取得有限武备,姑且排除广州军区陆军以外,13万以上的海空力量,面对武备悬殊,北方军事压边,香港仍然无法自处。应对之法或曰游击战略,惟如此一来,香港全境形同战区,国计民生将难以维持,结果同样悲惨,最终中国武力占领香港,港独自治彻底摧毁。但是,另一方面,香港独立军只能获得解放军驻军和警察部队的军备有限,除了广州军区的军队以外,还有超过13万海军和空军。面对强大的军事力量,河对岸的军备差异如此之大,香港不可避免地遭到攻击。我们可能会使用“游击战术”,但那却将领土变成了一个战区,那里的日常生活已无法维持。结果同样是可悲的,最终中国军队将占领香港,香港独立运动将被彻底摧毁。

港独的境外盟友香港独立武装力量

既然武装港独难行,寻求境外势力支持独立又如何?相对于武装斗争的地区战线而言,作为香港独立建国法则之二的境外势力扶植,它能使香港成为其独立筹码。如果武装独立香港不是一个容易的方法,如何寻求外来支持?与武装独立相比,寻求外来势力的支持可以使香港有更多与独立有关的讨价还价能力。

以香港目前的客观条件,虽有独立基础,惟独独立契机与力量,因此成功援引境外势力介入,不单意味港独革命再非孤军作战,也是区域战争升级成为国际对奕的象征。当今香港,对于香港来说,我们有独立的基础,但催化因素和力量还不成熟。如果可以寻求外部力量的干预,则意味着香港独立革命已不再孤单,它将成为从区域战争到国际计划的上升螺旋形的象征。如果香港必须从中国获得独立,则有两股力量:中国的独立力量和海外的大国力量。

除了香港独立运动外,中国各地的独立运动包括西藏独立运动,新疆(最好是东突厥斯坦)独立运动。 [以下简称新疆独立运动]和台湾独立运动。

三地独立运动源远流长,前两者民族自决意味较浓,惟台独的原因意识形态差异。暂时不提台独势力,目前中国政府以消弭文化作为民族政策之意图,昔日五族共和无以为继,纵三地背景相异,但目标一致,理论上港独派能获得其支持。假如香港联同两地组成独立联盟,结果不离二况:三个独立运动历史悠久。前两个人有更强的自决意愿。而后者则是由于意识形态上的冲突。撇开台湾独立,中国的民族政策宗旨是消除各种文化。一联五下的政策不再存在,导致西藏和新疆风靡一时,因此脱颖而出并与北京对峙。尽管三个独立运动的背景不同,但目标相同,可以在理论上为香港分裂主义者提供支持。当香港与另外两个地区成为盟友时,将有两种可能的结果:

良况之下,独立思潮遍地开花,布及南,北,西三域,中国领土划分危机,港独派乘乱而上,自制独立,且三地独立成功,联盟更可发展成为邦联制度,实行三国建交,围堵中国,反过来掐华喉咙,兑换政治本钱。然而,在地缘位置上,前与其与香港相去甚远,动乱之际或会困难支援,且阻碍于声气不通,消息不传一个更好的选择:独立运动的火花遍布南,北和西;独立运动的火花遍布南,北和西。中国将分开。香港独立运动的支持者将利用这一优势并宣称独立。当三个地方成为独立国家时,联盟可能会变成一个邦联体系,对中国实行外交和围堵。但就领土而言,西藏和新疆距离香港太远,彼此之间很难相互支持。而且,在没有得到西藏和新疆支持的情况下,信息流通可能会受到阻碍,香港独立自主的革命可能会迅速受到制止。

而即使面对面对独立革命四起,接近三成土地(西藏,新疆,香港)遭受分离主义者瓜分,亦不见得中国必会措手不及,反倒可能狠下杀心,以军事武力捍卫卫区治权,结果或会更糟糕的是:当北京知道将近30%的领土被分开时,北京可能会用自己的军队无情地镇压这些独立运动,结果将是遥不可及的。更少的自治和更多的独裁统治。

再谈港台联盟。于上述提到的四区独立运动之中,最有条件宣告独立的乃是台湾。台湾本为国民党余部领地,当年国共内战败阵中原,自此退守弧岛,以海峡相隔。纵然台独声音依然不绝,但实际上,如今台湾拥有完整自主权,独立政治制度,又掌握武装力量,与国际建交,已俨如一个独立政体。台湾独派口喊独立,只为国际正名,实质上无差,台独其实早被暗自承认。在这四个地区中,台湾最独立。台湾成为国民党(KMT)的领土,因为在1940年代后期,国民党在中国输掉了很多战役,并在两岸之间退缩到台湾。尽管有很多人支持台湾独立运动,但实际上,台湾有自己的自治权,政治制度,军事力量,外交(尽管有限)-它实际上是一个独立的政治实体。台湾独立运动的支持者只是在等待世界的认可。

台中得以实现共处,皆因两地政经上的暧昧关系,但若然台湾声言保港,与放弃当前政治上的含糊取态,赤裸裸对华宣战的举动无异。台湾和中国的共存是由于政治和经济中的阴暗关系造成的,因此,台湾,中国并存。领域。但是,如果台湾支持香港,那与向中国宣战没有什么不同。近年来,由国民党统治的台湾距离中国越来越近。台湾现在支持香港没有好处-至少在马英九的任期内没有。

港独既然难与三地独立运动配合,那依附其他地区独立的可行性又如何?以中国现况而言,新独立运动缺乏诱因成型,但造成社会不稳的隐忧还是大量。近来中国收紧南方语言政策,肆意打压地区文化,早年更因试图推普废粤,引发撑粤语运动,激起粤人反抗。其他地区?对于当前的中国来说,新独立运动的动力还没有到位,但是仍然存在很多导致社会不稳定的问题。近年来,北京试图遏制南方语言/方言的政策,并压制区域文化。几年前,他们试图用普通话代替广州(广州)电视台的广播语言,而不是广东省常用的语言。这引起了广东人的很多保护性反应。

纵然撑粤语运动未得到广泛支持,却显示广东民众与中国政府渐生矛盾,日后由此爆发内战亦非完全危言耸听。一法。尽管亲粤运动有限,但这表明粤语与北京政权之间的冲突日益迫在眉睫,内战并非没有可能。由于广东话是毗邻香港的广东和广西当地人的母语,因此当地人对广东话的忠诚很可能演变为“岭南”独立运动。

中国历史上,南方多是革命温床。两广独立,并非天方夜谭。早于清末义和团乱事之际,革命派曾经游说时任两广总督的李鸿章合作,成立两广共和国,只是后来情势有变,广独南方一直是中国历史上的革命温床。广东和广西[“两广”]独立并不是白日梦。义和团运动期间,革命者曾游说当时著名的外交官兼两广州长李洪昌,以建立“两广”共和国。但是当时情况发生了变化,因此被搁置了。

两广之地,本为汉时南越国境,乃控据南方军事最高境界,两广位处岭南,岭南地势复杂,以山地,丘陵为主,广西山地包围,广东北高南低,尚算有险可守。秦岭以南的两个广族人(这就是为什么叫岭南),这是一个崎。不平的地区。广西四面环山,广东北部多山,南部多平地,因此不那么容易解决。两个汉人原是汉朝时期的南岳/南岳的国家,是一个竞争激烈的地区。

香港如今无险可守,无粮可依,假如重推广独计划,其幅员逾40万平方里,两广将可屏障我城,供应资源。又以两广境内1.5亿人口计,若参照新加坡军民比例,可有距离军至少135万,合并港独战力,两广共和国合计可拥有至少140万全职军人,此数量已经超过中国匪军一半。然而,目前两广外省人口占大多数,其具体战力现在香港没有地理障碍,我们也没有粮食可依赖。如果我们重新考虑面积超过400,000平方公里的两广独立运动,它可能成为保护香港和为其提供物资的障碍。如果以新加坡为例,从“两广” 1.5亿居民的估计来看,我们至少可以有135万正规军,而在香港的香港独立武装部​​队中,则总共可以有140万正规军被收集-这个数字高于PLA金额的一半。但是,两个广族的许多人口都来自其他省份,

前者难以聚众,且两广下豁广州军区,而陆军主力驻扎两广,下而上革命只会被迅速扑灭;至于实际上实际上是军变。近年习近平借反贪腐行动打击敌对党派,四植亲信,其中广州军区参谋长徐粉林被跃为司令员,并于八一建军节前被晋升上将,同区政治委员魏亮亦被升为为上我们有两种方法可以应用此方法:自下而上或自上而下。自下而上的人不能真正集结人民,而两个广军则包括以军为主要力量的广州军区。这种方法会导致迅速失败;自上而下的将是一场政变。近年来,习近平以反腐败为借口与许多对立派别作斗争,并将他的许多任职者摆在各处。徐奋麟(广州MR参谋长)迅速晋升为司令和将军,政治委员魏良也被非常规晋升为将军。中国军区采用双重酋长制,由司令部控制军队,

二人虽为习派,惟徐粉林或因资历之故,,但并非如此,因此区域必生忧患。徐粉林屡居要职,实至名归,但魏亮实为破格晋升,估计是习总有意为之。有恃无恐,埋下军政不和根源。轻则内斗,重则内乱,最终或诱使徐粉林拥兵自立,成为两广独立先声。如果双方不和谐,他们的地区就会出现问题。徐有可靠的记录担任重要职务,但魏良的非常规晋升可能是习近平的计划之一。徐和魏都是亲西,但徐播下了不和谐的种子,因为他的资格让他感到无所畏惧。可能会发生内部斗争甚至是骚乱,而许可能会增派自己的部队并成为“两光”独立运动的先驱。但是当时军阀可能对香港不好,并允许香港自治,因为两党将陷入混乱。

与独立派代表不同,此派提倡回归英国,甚至重返殖民地时代。姑且退一步讨论,没有归英,,内请不得,外求如何?自九七中国并吞香港以来,本土便有归英派。中国不是起源,那么“外部力量”又如何呢?只谈自治,英国会否施压中国,襄助香港?归英思潮的源起,必然衍生于恐共情绪,并且与英滋背景不无关系。 ?自1997年以来,有“返回英国统治”的支持者,他们支持返回英国统治,甚至再次成为殖民地。退一步:如果没有“返回英国规则”的支持者,而我们只关注自治,英国会不会对中国施加压力并帮助香港?返回的事情与共产主义恐惧症有关,共产主义恐惧症与作为英国殖民地的背景交织在一起。

上,英国堪称称日不落帝国,殖民地遍及全球,称霸一时。不过,今日英国已非昔日之雄,经济问题架床叠屋,外交处境举步维艰。伊拉克与阿富汗战争中,英国刻意与美国步调一致,在上个世纪,英国曾被称为“太阳永远不会落在其上的帝国”,因为她在许多时区都有殖民地。但是现在,随着经济和外交困境,英国的军事实力已无法与过去媲美。在阿富汗和伊拉克战争中,英国已与美国划清界限,并希望成为美国的盟友。

当两个最大的两个最大的实体时世界经济体-中国和印度-兴起,而美国想寻找新的合作伙伴,那么英国的地位将步履蹒跚。因此,英国将在外交上保持保守,并且很难预见其对香港独立运动的支持。

纵然《联合声明》中谈及中港治权分界,惟英国实质实质责任指引追究,早前宣布调查《宣言》的实践,亦不过花瓶工作,自往表面贴金,好让英国能有一小段时间尽管《中英联合声明》提到了中港之间的权利划分,但英国没有追究的实际责任。不久前,英国议会想对SBJD的做法进行调查。这只是允许英国减少尴尬的一种行为。

英国不得,美国如何?盖日本乃美国战后扶植的亚洲爪牙,又为军事同盟,加之华府一向着意重返亚太,姑且就将美日混作一谈。于亚太地区看来,日本乃中美博奕之地。如果英国不支持,美国会支持我们吗?考虑到日本一直是第二次世界大战后亚洲方面美国的猫爪,并且仍然是美国的盟友,因此我们可以像对待美国一样对待日本。毕竟,华盛顿渴望返回亚太地区,而日本将成为中国和美国的棋盘。

就近年南海冲突一事,华府忽然放弃中立,表态支持日本,似乎反映美国锐意突破中国于地区的影响力。不过中国的反应却也是咄咄逼人,强硬不让。于是中美间就呈现了一种常态化关于南中国海的冲突,美国在长期中立之后对日本表示了支持,因此据说其目的是缩小中国的势力范围。影响力。同时,北京也采取了坚定的立场。因此,它在中美之间形成了持续的对抗。在这种情况下,此举要么是妥协,要么是不屈不挠。

若前者,中美回避正面冲突,意味美国不可能公开支持港独,至少不可能为香港而开罪中国。观中美过往趋势,一旦第一次台海危机(1954–1955)美国高调干预,中美军机中国境内相撞,又或者美军“误”炸中国驻南斯拉夫大使馆,均未有触发战争事,可见被一直斗而不破,加之今日美国尚要兼顾乌克兰,伊拉克,以及内部政经问题,在前者之上选择前者意味着可以避免直接对抗。但它也代表美国,躲避可能对中国造成侵犯的问题,不会公开支持香港独立运动。回顾过去,各国以引人注目的方式干预了第一次台湾海峡危机(1954年至1955年)。双方更恐怖的飞机之间发生空中碰撞;美国轰炸中国驻南斯拉夫大使馆;所有这些从未触发两国之间的战争。两者之间的张力已经存在很长时间了。既然国家已经介入乌克兰问题,伊拉克及其自身的政治和经济形势,实在太忙了,无法参加亚洲事务。对亚洲的政治僵局可能不会转向战争的导火线。

若之上,持续强硬或会诱发战事,假若果真爆发中日战争,美国参战,战争之世,民心易乱,港独或可乘时而起,而美日为扩大胜算,或会扶植香港独立建国但是,如果紧张局势继续下去,预计战争爆发的可能性很高。如果在参与国参与的情况下发生这种中日战争,由于人民意志的不稳定,香港独立运动可能会陷入战争的混乱之中。为了赢得战争,美国和日本可能会协助香港脱离中国独立。

然而,一个美日扶植的香港国却有机会沦为傀儡政权,港独原意亦难实现,且借内战独立,政局安稳成疑,更甚者,战乱将摧毁国计民生,港股市场一夜崩溃,所有自主但是,美日协助的香港共和国可能会沦为to政权,因此,香港人原本的自决权将不大可能发生。成真。而且,内战之后政权的稳定性值得怀疑。更糟糕的是,香港股市将在一夜之间毁灭,所有自主资源和经济合作的估计将难以假设。

但是,美日重新乃至民主大国,长期而言,美日绝对会停止阻止亲美日的香港共和国以免减损美日捍卫民主之誉。因此,一个自由民主的香港共和国肯定会逐渐成型。由于美国和日本是民主大国,它们最终将停止控制香港共和国,因为它们担心破坏其在争取民主方面的声誉。因此,一定可以建立一个自由民主的香港共和国。

港独意识崛起,绝非一日之事,它似乎是继承八十年代以来的恐共情绪,千禧年后冒起的本土意识而蕴藏酿出来的。相对其他地区的独立主张,港独更重大事迹此陋文,以为探索港独替代的空白领域,意在牵动讨论,启发后人思考。香港脱离中国独立的意识形态源于80年代的共产主义恐惧症和2000年代以来的地方主义意识形态。与其他地区的其他独立倡导相比,香港的倡导似乎是一种政治大喊,只限于情感上和口头上的行为。可行性和实施很少被触及。这就是本文存在的必要性。我希望至少它可以促进对此事的进一步讨论。


2020年8月1日星期六

三峡大坝即将溃坝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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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峡大坝即将溃坝论,是2019年以来,两岸三地舆论中存在的三峡大坝即将溃坝的观点。该观点有摧毁中国“精华区”——长江中下游平原的含义,与“中国即将崩溃论”相类[1][2]

自1980年以来,中国大陆学者和社会对三峡大坝溃坝假设早有讨论。2006年,三峡大坝主体竣工。2012年,正式全面建成投产。大坝即将溃坝的说法出现时间不详。2020年的报道中,笼统的概括为每年夏季长江汛期会“卷土重来”,中国大陆官方“年年辟谣仍无法遏止”[3]。2019年三峡大坝变形争议中,明确提出三峡大坝即将溃坝。2020年中国南方水灾期间,两岸三地的舆论中,“三坝大坝即将溃坝”论再起,引发担忧[4]和一定程度的恐慌[5]。中国大陆旅德学者王维洛是支持者。

旺报》社评指,2020年的即将溃坝论起于6月中旬“具有特定政治背景华文媒体的“报导””,引发台湾网络社群关注后进入主流媒体视线,成为电视政论节目的话题[6]。6月22日,东森新闻台的《关键时刻》中,黄世聪描述中国大陆24省处于洪水之中,三峡大坝有溃坝风险,洪水一小时毁灭宜昌。在三峡大坝溃坝假设中,确有类似说法。黄世聪的言论成为微博热议话题,引发中国大陆网友群嘲[7][8]

除了中国大陆方面的否认外[3],台湾水利专家、前内政部部长李鸿源亦在7月6日的Yahoo! TV节目,彭启明主持的《彭博士观风向》中否认三峡大坝即将溃坝的观点[9]。至7月下旬,台湾媒体对三峡即将溃坝的相关报道仍在继续[10]香港01赵观祺的文章则指“真心相信三峡溃堤的应该没几个人”,而溃坝论“能够“永续”翻炒”,与中国大陆政府公信力缺失相关[2]。《明报》的采访中,中文大学地理教授陈永勤形容中国大陆相关工作为“大事清楚,小事糊涂”,而在“这种(防洪)大事”上选择相信中国大陆官方。中文大学地理副教授伍世良则指中国大陆官方信息不公开,无法辨别真伪,相关问题,“我答不到”[11]

有评论者指,台湾媒体“自三峡大坝完工以来,认为坝体有瑕疵、早晚溃堤的预测便此起彼落”。该作者认为这种“预测”偏好与台湾反共的政治传统相关。而溃坝后洪水淹没大坝以下至长江下游最末端——上海在内的,所有沿江城市的推测,则是长江中下游为中国“精华区”的缘故[1]。长江中下游的长江中游城市群长江下游城市群本是中国人口最为稠密经济最为富庶的地区之一。上海亦是中国经济中心

注释

三峡大坝溃坝假设


最严重的三峡大坝溃坝假设中所淹没的地区——长江中下游平原行政区和城市平面图。长江中游城市群长江下游城市群中国人口最为稠密经济最为富庶的地区之一。

三峡大坝溃坝假设中,三峡大坝被认为有溃坝并导致严重损失的隐患。此假设多基于三种溃坝原因:外来军事攻击、工程质量问题、自然灾害

中国政府兴建三峡大坝最重要的目地即是解决荆江长江中游)的防洪问题。其论证、兴建历经数十年时间,工程争议不断。以黄万里为代表的反对兴建大坝的观点,自1980年代影响至今[1]。1992年,中国国务院第七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提交的说明中,指军事打击下、大坝溃坝将对大坝下游局部地区造成严重损失,但不会对荆江(长江中游)两岸造成毁灭性灾害。[2]舆论中长期存在大坝溃坝、毁灭长江中下游平原的担忧[3],或称为中国的“达摩克利斯之剑[4][5]

溃坝原因[编辑]

军事攻击[编辑]

攻击方式[编辑]

图片显示,从左至右依次是,坝体、升船机(升降船闸)、永久(五级)船闸。中国大陆学者黄理军指,使用少量炸药炸毁升降船闸的钢门,即可使大坝溃坝[4]

2003年中国大陆媒体报道中,归纳的四种可能性较大地、攻击三峡大坝的方式[6]

除了对大坝坝体的攻击外,有亦针对两个船闸升船机、五级船闸)、泄洪孔、导流孔进行特定攻击的说法[7]。2005年中国大陆黄理军的文章指,升降船闸(升船机)的钢门是大坝人防安全的薄弱环节,已动摇了大坝的人防安全。敌对势力使用少量炸药炸毁升降船闸的钢门,即可使大坝溃坝[4]

可能的攻击者[编辑]

中国大陆黄理军文章提及,以美国[a]台湾(中华民国)为代表的,多种可能攻击三峡大坝的境内外势力[4]

2004年5月,美国国防部在《中国军力报告》中提出台军攻击三峡大坝论。6月初,信息被公开报道。6月9日,时任中华民国国防部副部长的蔡明宪立法院回答立委质询表示,“台湾有能力做这类攻击,但不会瞄准三峡大坝,也不会挑衅[8]。”至今,这一观点仍台湾政客和民众对两岸军事冲突的“典型假想形态”。2018年1月,台湾学者苏紫云细化为两枚中程导弹即可炸毁三峡大坝。

能否防备的争论[编辑]

2005年中国大陆学者黄理军文章中,对中国是否能否防备军事攻击的正反观点中,反方观点认为中国大陆自身军力无法阻止境内外敌对势力的破坏,而“对攻击三峡工程大坝的报复性打击的威胁将不起任何作用”[4]

2011年时,长江水利委员会主任蔡其华指,三峡大坝“由正常蓄水位175米降至135米最多只需7天……战时水库运用水位控制在145米,必要时短时降到135米甚至更低,是可以减少溃坝损失的。[9]”黄理军文章则指,由于军事打击的不可预知性,不存在提前降低水位的可能性。另一方面,在双方军事对峙期,若为大坝安全,放水至145米或130米的低水面,将严重影响大坝发电量和长江航运。基于“民生国计和交通航运的需要”,无法长期维持低水位状态[4]

中国的防卫[编辑]

2003年,成立保护三峡大坝的水陆驻军,负责大坝二期、三期工程和五级船闸的警戒守卫任务,警戒水域为“大坝上游2600米和大坝下游2000米的区域。”公开报道称这支部队为“三峡大坝驻军”,或与湖北宜昌的武警相关[b]。2004年10月27日,由国家反恐中心[c]统一部署,三峡大坝驻军在三峡大坝临坝蓄水核心区域内进行“保护三峡大坝反袭击反爆炸”水陆军事演练[10]

2013年9月9日,中国国务院总理李克强签署第640号国务院令。自10月1日起,实行《长江三峡水利枢纽安全保卫条例》,全面保卫三峡枢纽及其周边特定地区的陆域、水域、空域安全。保卫工作由中央政府统一领导,湖北省人民政府宜昌市人民政府实行属地管理。

质量问题[编辑]

中国舆论中,存在三峡工程为豆腐渣工程的观点[3]。2004年,长期参与工程建设的水利水电专家张光斗参加北京电视台《世纪之约》栏目。张光斗与主持人对答中,指由于“我们的施工技术、施工水平、管理水平不如外国”,“没做好,施工质量不好。可是也不是很坏。”所以,他认为三峡工程“总体上还是可以的。[三峡大坝]倒不了的,没事的,说第一质量也不见得,不是一流工程[11]。”

2019年时,三峡大坝已变形将溃坝的论点成为社会舆论关注的焦点。

自然灾难[编辑]

地震洪水等自然灾害到达一定强度后,均可能造成溃坝。1985年,第六届全国政协经济建设组调查组(组长孙越崎)提交关于三峡大坝的报告——《三峡工程问题调查报告》提及安全方面的两类风险,一、岩崩滑坡;二、诱发地震的可能性很大。这些风险,将产生“灾难性的后果”[12]。其它文章指三峡大坝依所在地区的地震上限——M5.5级,设定为可抗M7级地震。坝址所在的宜昌本是巫山山脉江汉平原的交汇处,坝址所在又称“黄陵背斜核部”,该地区无活动性断裂及孕育中强震的发震构造,是稳定程度高的刚性地块。长达两千年的文字记载中,该区域内地震水平不高,强度小,频度低,属典型弱震环境。相关论证认为,不存在发生M5.0级及以上地震的可能[13]

与地震相比,伴随着暴雨的洪水是长江流域更为常见的现象。而在学者、公众对三峡大坝防洪能力极为关注的同时,亦对其缺乏信任。1987年8月,孙越崎林华等人共同撰写的《三峡工程害多利少,不容欺上压下,祸国殃民》一文中提出,三峡大坝是否会因类似板桥水库1975年8月溃坝一类的原因——暴雨而溃坝的担忧[14]。大坝建成后的2010年代,大坝防洪能力的争议仍长期存在。2010年7月19日,中国中央电视台新闻1+1》节目中,评论员白岩松转述长江水利委主任蔡其华的观点,“今年不能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到三峡大坝上”[15],引发公众关注,是为三峡大坝防洪能力误读事件

溃坝实验相关[编辑]

湖北省赤壁市境内的陆水水库是三峡大坝和葛洲坝的试验坝。1983年至1988年期间,长江水利委员会的前身——长江流域规划办公室在陆水水库坝址试验场进行了多次大比尺——水平比尺1:500,垂直比尺1:250的溃坝试验[16]。1986年四川省政协考察组文章中,将长江流域规划办公室归入主张三峡工程快上的支持者[17]

郑守仁文章提及的溃坝模型范围:坝址上游为全库区,下游至沙市(今属荆州)以下六公里。溃坝试验基于两种溃坝方式:一、大坝瞬时全溃,沿坝基全断面溃决,溃口宽度分别为200米、250米、400米和1000米;二、大坝瞬时半溃,高程110米以下的坝体尚能拦蓄库水,溃口宽度分别为400米和1000米[16]

试验结果:三峡大坝受到核武器攻击而瞬间全溃,短时间内下泄水量达到100余亿立方米,坝址至沙市江段沿岸受特大洪水直接冲击。但因坝址下游的峡谷式河道对溃坝洪水有很大的约束作用,洪水峰高而量小,洪峰衰减很快。在库区水位145米的试验条件下,宜昌水文站实测溃坝洪水过程,流量大于6万立方米/秒的时间仅两天多,一般情况下三到五天溃坝洪水即全部退至原河槽内。同时,与1954年长江洪水对比,当年宜昌水文站测量的洪水水量超过1000亿立方米。溃坝洪水水量远小于这个数值[16]。长江水利委员会对1870年长江洪水的调查,认为它是1153年至20世纪末最大的长江洪水。推算宜昌站洪峰流量为10.5万立方米/秒,15天洪量为975.1亿立方米,30天洪量为1650亿立方米[18]。1987年8月,《三峡工程害多利少,不容欺上压下,祸国殃民》一文中,出现“200多亿立方米”库水在溃坝后达到“每秒20万、30万立方米”流量“直冲武汉和长江下游”的说法[14]

溃坝试验表明,采取提前降低库区水位和分洪两项措施后,受灾损失将进一步减轻。此种情况下,预估最大受灾面积为3000平方千米左右,受灾人口100多万人。淹没范围相当于1954年长江洪水中长江中下游淹没范围的4%左右。受灾地区局限于“上荆江一带洲滩围垸内”,不影响沙市和荆江大堤的安全,可定性为局部地区性灾害。受灾程度远小于中国历史上任何一次大洪水[16]

最严重溃坝后果的争议[编辑]

1980年代至今,对于三峡大坝最严重溃坝后果的假设——毁灭长江中下游平原,中国政府及各方说法不一。

1986年,四川省政协考察组文章中,归类的支持和反对者:一、主张三峡工程快上,水利电力部长江流域规划办公室、湖北省水利部门和少数工程技术人员;二、主张三峡工程缓上,全国政协调查组,四川、湖北的“绝大多数专家、学者、科技界人士”[17]

中国中央政府的观点[编辑]

1992年3月21日,中国国务院副总理邹家华第七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第五次会议上提交的,《关于提请审议兴建长江三峡工程议案的说明》中[2]指出:

六、关于水库移民、生态环境和人防问题

[……]
(三)人防问题
战时三峡工程大坝的安全问题,从五十年代起就进行了大量试验研究。三峡水库下游有20公里长的峡谷河段,对溃坝洪水起约束、缓冲和消减作用,有利于减轻洪灾损失。在大坝遭突然袭击严重破坏的情况下,[据溃坝模型试验,溃坝洪灾对坝下游局部地区造成的损失是严重的],但由于狭长峡谷所产生的缓冲作用,可以减轻危害,[不致造成荆江两岸发生毁灭性灾害]。

人防问题虽然做了很多工作,但仍需继续深入研究,采取工程防护和积极防御等综合对策措施,最大限度地减轻三峡工程可能因遭战争破坏而产生的损失。

2011年时,来源于《人民日报》,长江水利委员会主任蔡其华在采访中指可提前降低水位,并重申了溃坝不会毁灭长江中游的观点[9]

三问:三峡大坝人防安全如何保证?
蔡其华:现代战争有征兆可察,重大水利设施作为一般非战争的首批攻击对象,有可能预警放水,这是有效的人防措施。在三峡工程枢纽建筑物设计中,已考虑战时与平时运用相结合。大坝有大泄量的底孔,降低水库水位所需时间较短,由正常蓄水位175米降至135米最多只需7天。三峡水库下游有20公里长的峡谷河段,对溃坝洪水将发挥缓冲和削减作用。[溃坝模型试验表明,在大坝遭突袭时],由于狭长峡谷所引起的约束作用,[下游荆江河段不致发生毁灭性灾害]。战时水库运用水位控制在145米,必要时短时降到135米甚至更低,是可以减少溃坝损失的。

全国政协调查组的观点[编辑]

第六届全国政协三次会议期间,针对三峡大坝争议,全国政协经济建设组组织了以孙越崎为组长,林华徐驰王兴让为副组长的调查组。1985年5月30日至7月6日,调查组在成都重庆万县秭归宜昌沙市武汉等地进行了38天的实地考察,并召开了400多名专家、学者,全国以及地方政协委员参加的40余次座谈会[12]四川省政协亦组织了考察组参与了此次调查[17]

全国政协调查组做出六份《三峡工程问题调查报告》[12][19],得出“三峡工程近期不能上,至少‘七五八五’期间不该上”的结论。乔培新编写的相关总结文章中[d],提及[12]

七、安全——要冒灾难性的风险

(一)岩崩和滑坡。[……]
(二)诱发地震的可能性很大。[……]
此外,一旦发生战争,三峡大坝将成为重点打击目标。[如果大坝被毁,将对武汉和长江中下游人民生命财产及战争全局产生严重影响]。这个问题不可不予考虑
根据以上情况,调查组认为,三峡工程近期不宜上马。鉴于此项工程是举世瞩目的大型工程,更应严格按基本程序办事。目前,应把已经盲目开工的前期工程立即停下来,以免造成浪费;前期科研工作可继续进行。 对三峡工程的可行性应组织充分论证,要有多种方案的比较[……]

1987年8月,孙越崎、林华、千家驹、王兴让、雷天觉、徐驰、陆钦侃及乔培新八人共同署名的文章——《三峡工程害多利少,不容欺上压下,祸国殃民》发表。在对支持兴建大坝的长江流域规划办公室(简称长办)发出的质疑中,亦有类似板桥水库失事或战争溃坝,以超过1870年长江洪水的水量冲击武汉和长江下游,造成“无法挽救的大灾难”的担忧[14]

建这样一个大坝,他们是不是不知道这中间存在着重严重问题呢?不是的!他们很清楚:

(一)就在都江堰上边近在咫尺的地方,大跃进时期建立了一条大坝,因为泥沙问题不得解决[……][最终拆除]
(二)1954年长江大水死人3万。淮河上游河南舞阳县板桥水库和石漫滩水库库容只有6亿立方米,1975年8月失事,猛冲下去,死人23万左右。这个对比很清楚,1954年长江大水死人数反而成了个零头。现在为防千年一遇的洪水,即1870年在宜昌每秒11万立方米的洪水,要建200多亿立方米的大水库,遇有板桥水库失事一类的原因或美国侵犯利比亚在锡德拉湾上空进行高技术战一类的原因,[每秒以20万、30万立方米的高水头直冲武汉和长江下游,要死多少万人啊!这是防洪还是准备制造无法挽救的大灾难?]
(三)水库是有寿命的。长办把三峡水库的寿命说得很长,违背客观规律是办不到的。历史最无情。
建国以来[……]

四川省政协考察组文章中,提及的诸多反对三峡工程上马的观点[17]

五、战争与移民

主张缓上的同志认为,这是决定三峡工程能不能上的关健,迄今尚无妥善对策,必须认真考虑。战争一旦爆发,三峡大坝必然成为首要目标;[大坝倘被摧殷,中下游大城市顿成泽国,后果是不堪设想的]。三峡工程移民数量之多[……]

钱伟长观点及其争议[编辑]

三峡工程重新论证的1991年1月至2月期间,美国发起海湾战争。面对美军军事优势,伊拉克军队全线溃败。此战亦是当时中国舆论关注的焦点[20]。2月5日,中国力学、应用数学家钱伟长撰写《海湾战争的启示》一文。基于海湾战争中表现出的,巡航导弹和各类导弹的“毁灭性”攻击力,钱伟长提出对三峡大坝溃坝、毁灭长江中下游平原的担忧,得出“三峡工程千万不应上马的”结论[21]。当年10月,原湖北宜昌市副市长、政协副主席、退休老干部[22]颜钟一即撰写《三峡工程强国利民、兴工时机现在最佳——读〈海湾战争的启示〉有感,同钱伟长同志商榷》一文,反驳钱伟长的观点[23]。有文章称,有报纸发表署名金戈的文章《也谈海湾战争的启示—同钱伟长同志商榷》。由于金戈知名度远远低于钱伟长,没有引起舆论关注[20]

钱伟长《海湾战争的启示》的原文:

海湾战争接近20天,初则电子战,继则巡航导弹飞毛腿导弹爱国者导弹为主体的,夹杂着狂轰滥炸的空袭,最近又发展成B52的高空地毯式轰炸,居民生活设施和战争设施,同遭毁灭性破坏,双方各自喊出了化学武器、生物武器,以及核武器的狂热恐吓。这种封神榜式的“现代战争”[……]在导弹战争声中,出现了埃及如何保护阿斯旺大水坝问题。

[……]
这里提出了一个大型水利工程的战略弱点问题,人们还记得黄河花园口决口所造成的河南、安徽、苏北等地的巨大灾害和损失。黄河还不能算是大型的人工水体,它和阿斯旺水库容量相比,是非常小的,是不足道的。拟议中的长江三峡水库所蓄水量和阿斯旺水库同一级量,而且还更大,[一旦有失误,长江下游六省市将成泽国,几亿人口将陷入绝境]。这是战略上不能不考虑的问题。我们绝不能花了几百亿或几千亿人民币来修一个世界上最大的水坝,给我们子孙背上包袱,成为外部敌人敲诈勒索的筹码。这里启示我们,[在和平还没有保证的国际形势下,三峡工程是千万不能上马的]。

1991.2.5

2005年中国大陆黄理军文章提及三峡大坝各类争议的正反两方的观点,支持钱伟长观点的原文[4]

三峡工程溃坝的后果

三峡工程论证报告认为,即使大坝瞬时被毁,也只是从坝址到枝城100公里河谷灾情较重,不会造成全流域性的灾难。这个结论的前提是,三峡水库被毁时,蓄水是在145米,而不是在175米,水库里的蓄水是170亿立方米,而不是395亿立方米,[大坝被击毁的时间是非汛期],下游河道的水位低。即使如此,[死亡人数也将在30到100万人之间]。[三峡大坝下游的宜昌宜都(现属枝城)、枝城枝江等市县将遭灭顶之灾]。宜昌市位于三峡出口,宜昌城市人口超过50万人,宜昌市城市堤防不超过海拔60米。宜昌市距三峡大坝仅36公里,溃坝洪水只需一个小时就可到达宜昌,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要组织50万人的撤退是根本不可能的。

正如上面所说[……]根据计算,三峡工程溃坝的洪水流量将达到20到30万立方米/秒,这将是长江历史最大洪水105000立方米/秒的2到3倍。在这样的洪水流量下,[钱伟长所预言的“长江下流六省市将成泽国,几亿人将陷入绝境”的灾难是不可避免的]。在军事对抗中,打击三峡大坝是敌方的过河卒,可用可不用,可用于定点威胁,可用于制造混乱,可用于打击经济生活[……]

2019年以来的即将溃坝论[编辑]

2019年三峡大坝变形争议中,即有三峡大坝即将溃坝论2020年中国南方水灾期间,两岸三地的舆论中,“三坝大坝即将溃坝”论再起,引发担忧[24]和一定程度的恐慌[3]。三峡大坝即将溃坝论描述的溃坝后果中,除长江中游城市群外,长江下游城市群南京上海亦将被淹没。上海地处长江出海口,已是长江下游最末端的城市。

相关条目[编辑]

溃坝
三峡相关

备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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