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二, 21 六月 2011.
巴黎公社140週年——工人階級英勇奪取政權的幾星期
尼爾-穆荷蘭德(Niall Mulholland),工人國際委員會(CWI)
反抗獨裁和貧困的群眾鬥爭席捲北非和中東,這鼓勵著該地區和國際上的工人和青年人尋求從過去的革命運動中借鑒經驗。今年是巴黎公社140周年,在短暫而英勇的幾個星期裡工人階級首次奪得政權。用卡爾•馬克思的不朽名言講就是群眾「沖天而行」。
在敗於反革命殘酷鎮壓之前,面對極其危險的情況下,巴黎工人試圖重新組織社會,廢除剝削和貧困。
公社的背景與1905年和1917年的俄國革命一樣是戰爭。面臨著經濟衰退和日益激進的勞工運動,自稱法國皇帝的路易•拿破崙•波拿巴(Louis Napoleon Bonaparte)的腐敗和絕望的政權在1870年7月向普魯士宣戰。
隨後,戰場上的失敗導致了巴黎群眾的起義。宣佈成立了新的第三共和國和國防臨時政府(GND)。20萬強大的國民自衛軍的形成意味著巴黎群眾武裝起來了。國防臨時政府(GND)中的親資本主義的部長們更為擔心與這些力量發生階級衝突的可能性,而不是與敵人普魯士的衝突。
兩個普魯士軍團圍困法國首都達135天,法國軍隊的大失敗以及國防臨時政府(GND)正在和普魯士人進行投降談判的消息導致了部分工人和國民自衛軍的暴動。
老革命者路易•奧古斯特•布朗基(Louis Auguste Blanqui)帶領他的追隨者在10月31日佔領了市政廳(Hotel de Ville)並成立了公共安全委員會。
布朗基曾在巴黎的左派和工人積極份子中有很大的影響力,並因他的勇氣而受到尊重。然而,布朗基主義是一種空想的社會主義思想,這種思想認為密謀團體的活動可以作為工人群眾行動的替代。廣大工人還沒有準備好起來反對國防臨時政府(GND),這時的起義是不合時宜和孤立的。
階級鬥爭
對這個城市的可怕的圍困繼續著,階級鬥爭和國家的鎮壓亦複如此。 1871年1月下旬,政府軍向市政廳外的示威者開槍。之後不久,國防臨時政府(GND)終於執行了他們蓄謀已久的計畫,宣佈他們準備向普魯士軍事領導人奧托•馮•俾斯麥(Otto von Bismarck)投降。普魯士人堅持要求法國作出重大的讓步,其中包括割讓兩個地區,阿爾薩斯和洛林,與支付巨額戰爭賠款。
二月的選舉可以看到反動的梯也爾領導了一個由君主主義者和農村反動派組成的新國民議會。該國民議會通過威脅取消許多國民自衛軍的工資並要求立即支付拖欠的租金和所有債務與巴黎工人和小商人對抗起來。這種破產的威脅、再加上君主制復辟和普魯士報復的危險,導致社會中的的貧窮和中間階層居民重新激進化。
當一個國民自衛軍中央委員會通過民主選舉產生後,梯也爾決定阻止新興的替代政府並派了20000名士兵搶走在城市中居高臨下的蒙馬特高地具有戰略意義的大炮。然而,部隊不服從向大批工人群眾射擊的命令,轉而處決了兩名將軍。
這正是國民自衛軍展開進攻的時機。梯也爾和他的政府已經逃離巴黎前往市郊的凡爾賽宮。軍隊內部根據階級不同而瓦解了。但中央委員會由保守的拖遝的人物主導著,沒有一個明確的社會主義綱領和沒有制定出一個明確的戰術和戰略,未能贏得正在撤退的部隊的支持從而結束凡爾賽的頑抗。
國民自衛軍的領導人為應運而生的公社在3月26日組織了一場每個地區男性具有普選權的選舉。公社,或城市自治體,讓人回想起1792年法國大革命過程中形成的作為群眾控制機構的公社。
1871年公社的領導人是民選產生的並在任何時候可以隨時召回更換。將近半數的當選領導人是技術工人,其他則包括激進的中產階級的醫生、會計和記者。馬克思說:「這次革命是第一次公開地承認工人階級是唯一具有社會主動性能力的社會階層...」
公社委員會的90位領導人是由各種左翼共和黨人組成,也有相當數量的人是國際工人協會——第一國際的成員。
蒲魯東
除了布朗基主義者外,還有皮埃爾•約瑟夫•蒲魯東(Pierre Joseph Proudhon)的追隨者。他反對大企業而主張小生產者所有權、人民合作社和交換銀行。這樣,工人將「取得生產資料」並可以在「公正的市場」中運作。
在第一國際中,馬克思反對蒲魯東的無政府主義思想和可以通過改良來推翻資本主義的幻想。蒲魯東不明白在廢除資本主義上,因為其規模、力量和集體意識——工人階級所起的歷史作用,蒲魯東拒絕向社會主義和無階級的社會過渡中工人階級的民主統治。
儘管公社領導們局限性和混亂,但宣佈了影響深遠的社會和經濟改革政令。徵召軍隊被廢除,並用武裝起來公民組成的國民自衛軍取而代之。公社委員的工資受到限制以助防止追逐名利的野心和官僚主義。巴黎公社擁護者固有的國際主義由流行口號彰示:「公社的旗幟是世界共和國的旗幟」。
教會與國家分離,宗教將不再在學校傳授,教會財產被沒收了。
經濟改革,包括廢除工人的登記卡和取消麵包師的夜班工作。當鋪被關閉。一段時間內債務被取消。逃亡工廠主的工廠作為合作社由工人協會接管。希望將工作場所組織成為一個「大聯盟」。
然而,革命半途而廢。經濟的決定性部門沒有被觸動。公社領導人未能將法蘭西銀行國有化。他們也沒有引入八小時工作制以便作為讓工人有時間開始參與新的社會運作的第一步。
事實上,公社沒有時間讓政策付諸實施。因為害怕革命可能蔓延整個法國和歐洲,法國和普魯士的統治階級現在聯合起來對付他們共同的敵人——起義的工人。
法國軍隊用連續炮擊圍攻巴黎。梯也爾假裝希望進行談判以便爭取時間準備他的最後一擊。對於這樣的猛攻,公社領導人低估了階級敵人,採取了防禦性的態度。
普魯士佔領軍給四月初損失慘重的法國軍隊讓出了自由通道,5月21日法國軍隊終於進入巴黎。接踵而至的是恐怖的八天大屠殺。
大約30000名男人、婦女和兒童被殺害,38000人被監禁,以及高達15,000人被驅逐出境。梯也爾決心在肉體上摧毀工人階級中最先進的部分並消除對公社的活生生的記憶。
對於後者,梯也爾和資本主義的統治階級完全失敗了。馬克思和恩格斯詳細地研究了公社的動態 ——一個「具有世界意義的新起點」——指出獲取政權的工人階級不能依靠資本主義的國家機器 ——他們必須摧毀它並建立自己的。
作為成功的1917俄國革命的共同領導者的列寧和托洛茨基得出如下結論:巴黎公社的失敗首先是因為缺乏一個工人階級的革命政黨,這樣一個深深紮根于工人階級和青年中的政黨通過學習國際運動的經驗教訓為獲取政權的鬥爭事先進行準備。
而今,法國、歐洲和國際上的工人階級比1871年和1917年強大得多得多。今年在突尼斯和埃及推翻本阿裡和穆巴拉克的鬥爭就是通過工人階級具有決定意義的介入而完成的。
但是這些革命至今只實現了它們的部分目標,沒有保證真正的持續的民主權利並且沒有贏得根本的經濟社會改變。與英勇的巴黎公社一樣,建立群眾性的獨立的工人階級的組織,並以社會主義方針武裝起來對於實現北非、中東和整個世界的工人階級的願望是至關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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