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8月15日星期五

ISIS,恐怖主义新纪元 規劃:佔領中國新疆

【文匯網訊】近日出版的鳳凰週刊刊登了《ISIS,恐怖主义新纪元》一文,文中透露了大量關於ISIS的細節。文中更披露,ISIS規劃著數年後佔領西亞、北非、西班牙、中亞、印度次大陸全境乃至中國新疆。文章如下:
一個身著黑袍,裹著黑色纏頭的阿拉伯男子,登上清真寺內的高台時一步一停,讓人覺得腿腳頗不靈便。當他坐下,唱經聲響起。男子從袍子中掏出一把梳子,打理蓄的很長的絡腮鬍子。
很快,他站了起來。在麥克風前發表演講:「全天下的穆斯林們,我帶來了喜訊並向你們問好。今天,你們可以揚起頭來!在真主的庇佑下,你們建立了屬於自己的哈里發國家,這將還給你們尊嚴和力量、權利乃至領袖!」
接近十五分鐘的演講中,他的頭頂並沒有出現神聖的光環,只有一台白色的電風扇嗡嗡作響。雖然演講中否定了全部西方文明和價值觀,但他伸出的右手手腕上,赫然是一塊藍色表盤的歐米茄海馬款式手錶,價格約為42000元人民幣。
這一天正好是美國獨立日。長期以來只有幾張模糊照片流傳於世的這位男子,於伊拉克北部城市摩蘇爾發表了「建國宣言」。化名巴格達迪的他在自封哈里發的同時,恢復使用真名易卜拉欣。
巴格達迪領導著一個名稱詭異的恐怖組織,彷彿從天而降席捲了伊拉克西北部遼闊的領土,速度堪比四大哈里發時期的伊斯蘭征服風暴。全世界都在注視著他所領導的「伊拉克和沙姆伊斯蘭國」(以下使用英文簡稱ISIS),還有這塊數十年動盪從未平息的土地。
雖然不是歷史上第一個建立「伊斯蘭國」的恐怖組織,與塔利班試圖在阿富汗實現伊斯蘭國的目標相比,ISIS顯然走得更遠,更主張哈里發傳統。在伊斯蘭世界歷史上,哈里發被認為是先知穆罕默德的繼承人,全世界穆斯林應奉哈里發為領袖。這一身份與其說是神學意義上的領袖地位,不如說更有伊斯蘭帝國宗主的意味。
此前,伊斯蘭世界最後一任哈里發的封號為奧斯曼土耳其執掌。而在上世紀初奧斯曼土耳其解體後,哈里發的封號已被封存了100多年。此次ISIS重新提出哈里發的稱號,這種「穿越」的感覺,相當於有東方政治人物提出中國要回到漢唐、日本政治要回到幕府時代。
巴格達迪的演講中,不僅痛陳「穆斯林世界在失去哈里發之後落敗了,他們的國亡了」,更否定了一切發源於西方的現代性思潮和價值取向,「不信道的人一度攻佔穆斯林的土地……散播虛假口號,諸如文明、和平、共存、自由、民主、政教分離、復興主義、民族主義、愛國主義,等等」,聲稱伊斯蘭國才是穆斯林的歸宿。
「伊斯蘭國」一詞至少比之前冗長的「伊拉克和沙姆伊斯蘭國」顯得簡潔,在中文新聞翻譯中,還有「伊拉克和黎凡特伊斯蘭國」(其英文簡寫即為ISIL)、「伊拉克與大敘利亞伊斯蘭國」,翻譯上的差異各有依據。
西方媒體喜歡使用「黎凡特」(Levant)一詞來稱呼地中海東岸的世界。該詞源自中古法語,本意為「日出之地」;沙姆是古老伊斯蘭王朝時期的稱謂,至今依然被本地人沿用。10年前,記者在黎巴嫩首都貝魯特的長途汽車站,聽到去敘利亞的大巴司機便高喊「沙姆」。
黎凡特和恐怖組織自稱的「沙姆」(Sham)同指一個地理範疇,即為包括今日敘利亞、黎巴嫩、以色列、巴勒斯坦、約旦、伊拉克在內的新月沃土,稱之為大敘利亞也不為過。反西方的ISIS抗拒使用黎凡特一詞,而ISIS的前身——扎卡維時期的伊拉克基地組織分支更為保守,甚至迴避用伊拉克這個名詞,而沿用「兩河流域間的沃土」來指代自己活動的地域。
在名詞上大費周章並非煞有介事。在ISIS看來,那些西方人使用的名詞和他們隨手劃分的邊界一樣,將本為一體的阿拉伯世界分割開來。演講中,巴格達迪說道:「敘利亞不只是敘利亞人的,伊拉克也不只是伊拉克人的。」
ISIS曾發佈一段主要用英語旁述的影片,解釋伊斯蘭國的立國願景。其中聲言要終結英法兩國一戰中為瓜分土耳其奧斯曼帝國中東地盤而達成的「賽克斯—皮科協議」,不僅要消除伊拉克與敘利亞的邊界,還要消除約旦、黎巴嫩的邊境,並且要「從猶太人手裡解放巴勒斯坦」。可以想見,站在ISIS的立場上,受到西方影響的現代中東歷史依然從屬宗教戰爭的範疇。
如果說僅在中東「消除邊界」就已經顯得癡人說夢,那麼ISIS的遠期目標更讓人覺得是天方夜譚。ISIS發言人敦促全體穆斯林向巴格達迪效忠:「隨著哈里發的權威擴張,其軍隊所到之處,所有酋長國、組織、國家、團體的合法性俱將無效。」
ISIS規劃著數年後佔領西亞、北非、西班牙、中亞、印度次大陸全境乃至中國新疆。ISIS似乎從不害怕樹敵眾多,在巴格達迪再明晰不過的講話中,他點名了全世界的許多國家,說道:「在中國、印度、巴勒斯坦、索馬裡、阿拉伯半島、高加索、摩洛哥、埃及、伊拉克、印度尼西亞、阿富汗、菲律賓、什葉派伊朗、巴基斯坦、突尼斯、利比亞、阿爾及利亞和摩洛哥,在東方和西方,穆斯林的權利都被強行剝奪了……你們看到的中非和緬甸,只是他們水深火熱處境的冰山一角。安拉在上,我們要復仇!」
值得注意的是,中國被排在了第一位。巴格達迪的講話中,多次提到中國以及中國新疆,指責中國政府在新疆的政策,並要求中國穆斯林和全世界穆斯林一樣向其效忠。
動盪的伊斯蘭世界從來不缺乏極端的宗教原教旨主義。從塔利班、基地組織到如今的ISIS,三者形成的現實條件與具體訴求不同,但目標一致,即致力於回歸早期伊斯蘭擴張時期的傳統,打破西方主導的現代化世界格局,重建神權至上的文明共同體。
極端的原教旨主義和恐怖主義一路走來,不僅規模和聲勢日漸壯大,ISISI還終於在伊斯蘭世界早期倭馬亞王朝與阿拔斯王朝的心臟地帶——兩河流域生根發芽,提出了迄今為止最有野心的政治口號。
在宗教行為上,ISIS具有強烈的瓦哈比教派色彩。這一教派屬於遜尼派分支,同樣也是基地組織的理論基礎。該教派於18世紀出現後和阿拉伯半島的沙特家族結盟。這一教派比其他遜尼派教派更為苛刻嚴格。
瓦哈比派認為伊斯蘭世界需要淨化,需要回歸到伊斯蘭創教初期的主張,並且認為其他遜尼派的穆斯林並沒有完全達到真正穆斯林的標準。甚至有激進的瓦哈比派主張其他派別的穆斯林同樣是異教徒。
ISIS最近毀掉什葉派信徒的聖墓並不是「原創」的行為,1802年信奉瓦哈比教派的沙特家族就曾襲擊過。無論對於200年前的瓦哈比教派還是今天的ISIS來說,對什葉派的戰鬥都是一致的。他們不過是在繼續那場自7世紀中葉就開始的教派戰爭。
1979年的伊朗什葉派伊斯蘭革命,不僅僅讓一個基於傳統神學主張的政權得以成立,還為遜尼派群體起到了示範效應——推翻世俗政權建立神權國家,並非遙不可及的夢想。革命領導人霍梅尼的傳播手段也被30多年後的後來者學去。
霍梅尼當年長期在海外生活,通過那個年代最先進的媒體手段——磁帶傳播自己的思想。觀念保守的ISIS組織,在傳播手段上卻緊跟時代。宣佈「建國」不久,在幾大全球社交網絡上便出現了打著該組織旗號的諸多賬號。大概是為了防止被銷號,有些賬號的簡介中還附上了備用小號的說明。
在這些官方半官方賬號之中,ISIS呼喚全世界穆斯林,尤其是ISIS現在匱乏的人才,譬如:工程師、商人甚至律師投奔、「彙集」到哈里發國,將新建立的「伊斯蘭國」視為真主應許之地。
ISIS製作的招募志願者歌曲中,這樣唱道:
伊斯蘭之國已經建立
讓我們掃除一切邊界
我們的戰車所到之處
猶太拉比必將蒙羞
哦,追求真理的戰士,出發吧!
ISIS及其支持者有著嫻熟的互聯網傳播技巧。許多西歐國家的第二代年輕穆斯林移民受到感召,組織支持ISIS的聚會,拿起自製的ISIS旗幟並拍照記錄,並將照片發到網上,以壯聲勢。
從領導人的哈里發封號、組織的名稱、建國的願景、結合社交媒體運作的手段,卡塔爾多哈布魯金斯學會分析員利斯特認為:「伊斯蘭國」是2001年基地組織對美國發動恐怖襲擊以來「國際聖戰的最大發展」,「標誌著恐怖主義新紀元的誕生。」
中東整體局勢日益複雜,而伊拉克內部什葉派、遜尼派以及庫爾德人的勢力盤根錯節,很難判斷ISIS將走向何方。ISIS的崛起本身即為敘利亞內戰的延伸,其能夠迅速做大也和美軍三年前撤離導致反恐力量的缺失有關。
隨著新月沃土的持續潰敗,伊拉克的亂局可能如敘利亞內戰般曠日費時。只要ISIS未能繼續快速擴張,國際社會尤其是美國都不會進行有力度的干預。但ISIS樹敵眾多又不被國際社會承認,其內部各派系間可能在未來的僵持階段逐漸發生齟齬,新成立的恐怖主義國度終難有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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