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12月28日星期二

四川省政协主席:大饥荒四川饿死1000万

 杨尚昆说:“我们知道四川死人的情况严重,但详情如何,得不到证实。我们要四川报,四川始终未报。我们找民政部问,四川情况如此严重,你们是管救济的,那里究竟死了多少人?民政部说是400万,实际上他们是通过四川省民政厅报的,中央不相信。然后又找公安部,公安部是管户口的,那时的粮票、布票、油票、肥皂、火柴等一切生活用品都同户口挂钩,死一个人就抹掉一个人,这个数字应该准确啊!公安部查的结果,当然也是通过四川省公安厅,说是800万。中央依然不相信,但究竟死了多少人,中央不清楚。你说说,四川究竟死了多少人?”廖伯康举起一个指头,说:“死了1,000万。”本文摘自2006年第1期《龙门阵》,作者林雪,原题为《我向中央讲实情——访四川省原政协主席廖伯康》。

本为天府之国的四川,在大饥荒时期非正常死亡人数令人触目惊心。图为1958年大跃进中毛泽东在李井泉陪同下视察亩产4万斤的郫县

本为天府之国的四川,在大饥荒时期非正常死亡人数令人触目惊心。图为1958年大跃进中毛泽东在李井泉陪同下视察亩产4万斤的郫县

饥饿的农村触目惊心

1960年,全国性的“大跃进”已经进行了三年,人们面临的现实,是农业生产遭到严重破坏。1960年的粮食产量已经下降到2,870亿斤,比“大跃进”前的1957年下降了26%,国民经济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四川的情况更加严重。从1959年至1961年,粮食年年大幅度减产,到1961年粮食产量已经下降到260亿斤,比1958年的420亿斤下降了38%,甚至比1949年还少收30亿斤。可是,当时的西南局和四川省委主要领导却继续执行极“左”路线,对上浮夸虚报,隐瞒四川农业生产的实际情况,对下实行“一言堂”,压制党内民主,对敢讲真话的同志打击报复。他高唱着“发扬共产主义风格”的高调,继续大量往省外调粮,仅1958年至1960年三年就外调157亿斤,几乎相当于前五年外调粮食的总数,其中严重减产的1960年就外调了68亿4千万斤,大致相当于当年产量的1/4还多。就在他骄傲地宣称四川外调粮食“居全国之冠”的同时,号称“天府之国”的四川农村却大量饿死人,城市也普遍饿饭,老百姓怨声载道。

1960年11月,中共中央向全国发出了《关于农村人民公社当前政策问题的紧急指示信》(简称“十二条”)。信中指出:坚决反对和彻底纠正“大跃进”以来“一平二调”的错误;允许社员经营少量的自留地和小规模的家庭副业;少扣多分,尽力做到90%的社员增加收入;有领导有计划地恢复农村集市,活跃农村经济与此同时,中央还调派了万名干部下乡进行整风整社运动。时任中共重庆市委办公厅副主任兼共青团重庆市委书记的廖伯康也下乡参加运动,并担任重庆整风整社工作团办公室副主任,负责与当时重庆所属三个县的工作团进行联络。

一大群在城里指挥“大跃进”的干部们,来到离自己并不遥远的农村,所看到的情况触目惊心。树砍光了,房子拆来烧了,社员的很多东西都归公了,为办食堂甚至连社员的锅灶也搬走了,家里不准煮饭冒烟。长寿是当时重庆三个县中的重灾县,1960年饿死人数以万计,有些生产队“到处家徒四壁,犹如猪圈,强壮劳力丧失,剩下孤儿寡母,令人惨不忍睹”。廖伯康到长寿渡舟公社作调查,看到的是田地荒芜,十室九空。其中的两件事情,令已经八十高龄的他,至今心潮难平。一件事是干部们走进一户“人家”,屋里什么也没有:没有床,没有被褥,没有锅和灶台,连房子都没有了墙,用稀疏的包谷秆扎起的笆子挡不住冬天的寒风;屋里只有一个用来到食堂去吃饭的破碗,一个空空如也的柜子。一个没有了父母亲人的孤儿用呆滞的目光,看着眼前的这群从城里来的“大干部”。解放不过十来年,工作团的干部们不是刚刚走下枪林弹雨的战场,就是刚刚走出九死一生的白色恐怖,在残酷革命斗争中也算是“见多识广”。可是他们在这个孤儿的目光面前,却不能自已。统战部来的周怀瑾,跑到一边去失声痛哭。他是从北平大学的课堂走进革命队伍的,对于解放后人民当家做主的幸福生活,曾经抱着十分美好的憧憬。

另一件事,是廖伯康从工作团的同志口中知道的,说的是农村的一个老头儿,亲人都饿死了,只带着一个孙女儿活着。那年月的邻居爱管“闲事”,好久没看见那孙女出来玩,就去报了案。派出所的同志到老头屋里屋外前前后后都看了一遍,确实没有孙女的影子。临出门的时候,有人随手揭起了锅盖,才发现锅里骇然煮着一只小胳膊和一只小腿儿孙女其他的部位,都已经被她爷爷那些天“慢慢省着”吃掉了!这件事情令全县震惊,也让公安局的同志很为难,最后决定,逮捕老头,但没有判死刑。大好河山,勤劳的人民,在解放已经十多年的“大好形势”中,在“粮食亩产超万斤”的高调下,老百姓竟然饿得吃掉了自己唯一的亲人!

作组在农村认真传达“十二条”指示精神,老百姓听了“大干部”们的话,都相信党中央的政策始终是正确的,问题出在公社大队的这些“歪嘴和尚”把“真经”给念歪了。那些刚刚还在对社员们指手画脚的社队干部们被揪上了台,社员们就像当年控诉恶霸地主一样,哭诉他们如何抄家抢粮、拆灶砸锅,还将那些饿得不得不去庄稼地里偷粮食的人捆绑吊打,致伤致残,甚至逼死人命一时间,社队的干部们被批斗、撤职、抄家、逮捕,搞得杀气腾腾。

可是一个问题在工作团的干部们心里展开了:为什么那些执行上级指示最坚决的社队,干部们就越是显得面目可憎可恶,生产就越糟糕?而那些执行上级指示时打了“折扣”的地方,反而还比较“先进”,死人比较少。究竟是基层干部执行政策时发生了偏差,还是上级的方针政策错了?工作团的许多干部都是早年怀着崇高的理想参加革命的,在严峻的现实面前,他们不得不对高调满天的“大跃进”进行深入的思考。其实,这些思考早在“大跃进”之初就有人开始了,并且在庐山会议上提出来,虽然遭到高层的强硬压制,可依然在全党各个层面蔓延开来。

上报中央的《综合简报》被扣下来了

1962年1月,中国共产党历史上有名的“七千人大会”在北京召开。会议通知中明确指出:1958年以来,中央和地方的工作中发生了一些缺点和错误,并且产生了一些不正确的观点和作风,妨碍当前克服困难,必须召开一次较大规模的会议来统一思想认识。1月30日,毛泽东在大会上作了长篇讲话,中心是讲民主集中制,强调不论党内党外都要有充分的民主生活,让群众讲话。有了错误,一定要作自我批评,让人批评。毛泽东在会上也作了自我批评,承认在社会主义建设问题上还有很大的盲目性,还有许多未被认识的必然王国。

“七千人大会”后,重庆市召开全委会传达会议精神。在会上,许多人对当时的四川省委提出了尖锐的批评。大家认为,四川这些年大量饿死人,与省委提出的发扬“共产主义风格”、大量往外调粮有直接关系。近几年四川农村生产力究竟破坏到什么程度,群众生活困难究竟严重到什么程度,全省这几年非正常死亡究竟有多少人,这些情况省委是否如实向中央作了汇报,请省委给大家一个说法。有人说,近年来四川非正常死亡这么多人,省里却不敢正视现实,共产党员对人民生命冷漠到如此程度,实在令人痛心。从1958年的下半年开始,毛主席和中央就开始纠正“五风”,以后又陆续作了很多讲话。对这些指示,凡是合自己口味的,省委主要负责人就传达,不合口味的就强调四川情况特殊,拒不执行,有时甚至根本不传达。省委主要领导动不动就把一些普通问题提到两个阶级、两条道路斗争的原则上去,运动不断。1960年冬开始的农村“整风整社”本来是为了纠正前些年工作中的缺点错误,可他却大谈阶级斗争,大搞“揭盖子”,夺取政权,不但没有制止错误,反而在极“左”的道路上越走越远。1961年又在全省搞了两次大逮捕、三次运动。干部在执行上级指示中犯了一点错误就斗臭、斗透、斗垮,还要查成分、查历史、查社会关系,翻老账,株连家属。1957年以前大家还敢讲话,党内上下级意见不一致时,可以争得面红耳赤。1957年以后就不同了,省委主要领导大搞“一言堂”,谁提了不同意见,就给人家扣上“党内反对派”、“反党分子”的帽子,下面的人都不敢讲真话。

这次全委扩大会议结束时,时任重庆市委第一书记的任白戈作了总结,他以自己的党性向与会者作了两条保证:第一,一定把大家提出的问题如实向中央反映;第二,对提意见的同志决不打击报复。

重庆全委会后,部分代表们又到成都参加四川省委召开的“扩大工作会议”,再次把意见全盘托出。廖伯康根据重庆会议上的小组发言记录,搞出了一个《综合简报》送给任白戈,请他向省委和中央汇报。一次偶然的机会,廖伯康发现自己整理的这份《综合简报》没有用上报中央的红色刊头,用的是只限发到省委常委(不上报也不下发)的绿色刊头。他心里一凉:重庆的《综合简报》被省里捂住了,没能上报到中央,省内也只有几个常委知道,任白戈的保证落了空。后来才知道:省委主要负责人看了这份《综合简报》,加上重庆小组的发言,吃惊不小,便批了个“此件只发常委”。

向毛主席告状

由于中央“七千人会议”前后采取了一系列措施,从1961年初到1962年的上半年,全国的形势逐渐有所好转,可是四川饿死人的事却还在继续。1961年,四川省委组织部副部长安法孝带领“整风整社工作团”到重庆附近的江北县,副团长、团省委副书记王毓培告诉廖伯康:江北县还在饿死人。也在这个时期,四川省委组织部副部长苗前明到涪陵召开川东片区组织工作座谈会,会后路过重庆时,提到涪陵地区各县加在一起死了350万人;雅安地区荥经县委书记说他那个县人口死了一半,有的一个村死得一个人不剩,死人都没有人埋,只得派另外一个村的人去埋人,这些埋人的没有吃的又要挖坑,是重体力劳动,结果埋人的人也死了,只好再从其他村调人来埋这些埋人的人。

1961年初,时任团中央第一书记的胡耀邦同志给18个省、市团委书记写过一封信,强调要进行调查研究,如实反映情况,总结经验教训;还提出青年团要做党的助手,就应做党的耳目,要说实话,做政治上、政策上的助手。当年的五六月间,在重庆团市委机关中层以上干部学习会上,大家对面临的形势和存在的问题坦荡陈言。重庆市委常委、组织部部长萧泽宽和中共重庆市委候补委员、副秘书长兼办公厅主任李止舟有时也到团市委来,同大家一起议论。会上有人提问:四川问题如此严重,饿死了那么多人,中央知道不知道?

廖伯康说:根据我的判断,中央不完全清楚。

市团委副书记于克书提出:我们是不是可以给中央写封信,反映一下情况?

廖伯康没直接回答,只是说安徽的问题开始很严重,盖子揭不开,后来有人给毛主席写了信,毛主席派人去一查,就把盖子揭开了。

一听这话,几个副书记都积极赞成给中央写信反映四川的情况,并公推于克书来写,因为他任过巴县整风整社工作团副团长,比较了解农村的情况。于克书在淮海战役期间参加中国人民解放军,以后随部队南下到了重庆,廖伯康调市委办公厅之后,他担任主持工作的重庆团市委副书记。于克书最后下决心给毛泽东写信,是在四川省委工作会议之后。他听廖伯康说,在省委工作会上,重庆组提的意见全都被捂下来了,没能反映到中央去,便决定给毛主席写信。信的署名是“一个共产党员”,没有署真名。为防止查对笔迹、查出从哪里寄出的,这封信写好后又请团市委打字员(是个哑巴)打印,并托人带到武汉寄出。一次列席重庆市委常委会时,他悄悄对廖伯康说:“我给毛主席写了封信!”还将信的打印稿给了廖伯康。

廖伯康看完后顺手递给李止舟,说:“你看这封信写得怎样?”

李止舟看后说:“没得用,毛主席收不到。”

四川饿死了一千万

1962年6月,共青团三届七中全会在北京召开。身为团中央委员的廖伯康同团中央候补委员于克书一道赴京参会。此前,廖伯康收集了很多资料,想借此机会,向时任团中央书记的胡耀邦同志反映四川的严峻情况。

廖伯康到了北京,原在重庆团市委工作的老同事、老朋友向洛新、陈家俊夫妇请他吃饭,曾德林、罗玉清夫妇作陪。向洛新时任团中央《中国青年报》的群运部长,后任团中央学校工作部副部长;曾德林时任团中央候补书记兼办公厅主任。

饭桌上很丰富,引起廖伯康无限的感慨:“在重庆要想吃到这些东西,太难了。”

曾德林说:“四川怎么搞的,不断有人写信来说吃不饱,浮肿病多,要求我们寄粮票回去。”

廖伯康长叹了一口气说:“实际情况比你们知道的要严重得多。你们只知道城里的困难,干部家庭的困难,而真正困难的地方,饿死人的情况,你们根本就不了解。李井泉对中央封锁情况,许多问题中央都不知道。”

廖伯康说的那些情况,引起曾德林深深的忧虑,随即向团中央第一书记胡耀邦作了汇报。

因为“七千人大会”后各地传达贯彻会议精神的情况尚未充分反映到中央,党中央便建议此次团中央全会在原定议程之前,先用三天时间让大家充分反映各地传达贯彻“七千人大会”的情况,以及当前存在的问题和干部的情绪。在三天的小组会上,平时敢说真话的廖伯康基本上没有发言,他知道,在这样人多嘴杂的地方说话不合适。这个情况引起了耀邦同志的注意,他决定单独找廖伯康谈一谈。

胡耀邦过去找地方来的同志了解情况,一般都带有秘书、速记员和有关业务部门负责人,这次他只是拿了厚厚的一摞稿纸和一大把削好的铅笔,只身来到廖伯康住的前门饭店。在前门饭店偌大一个会议室里,只有他和廖伯康两人对谈。廖伯康努力控制住自己激动的情绪,平静地说,胡耀邦也平静地听,默默地记,只是不时停笔插话,说某个问题安徽有,某个问题甘肃有,某类事件河南发生过在那个特殊的环境里,人们都很敏感,廖伯康隐约觉得耀邦同志似乎有点为四川那位主要领导辩护,情绪陡然低落,谈话就这样结束了。

令廖伯康没想到的是,胡耀邦不仅将谈话笔录交给了团中央书记处书记胡克实,由胡克实整理了一份简报送到中央,还口头向中央书记处候补书记兼中央办公厅主任杨尚昆作了汇报。杨尚昆决定找廖伯康和于克书谈话。为了“掩人耳目”,团中央以调廖伯康参加起草团中央全会文件的名义向小组请了假,于克书则是由团中央办公厅通知小组,说要找他了解一些情况。1962午6月28日下午,廖伯康和于克书乘专车来到中南海中央书记处的一间小会议室。入座后,尚昆同志对廖说:“听说你反映情况有顾虑,有什么顾虑啊?你们省里李大章、廖志高我找他们谈过。重庆的廖苏华我也找她谈过,不过她不了解情况,谈不出什么来。我也找任白戈谈过,他有顾虑不敢讲实情。唉!不怕官,只怕管嘛,我要处在他那个位置,我也怕。最近我还找了一位四川来京开会的省委部长谈,他环顾左右而言他,同我打太极拳,你今天不是来跟我打太极拳的吧?”

廖伯康解释说:“我长期在城市工作,对全局的情况、尤其是农村的情况不完全了解,怕反映的情况不够全面。”

杨尚昆同志说:“又不是要你们来解决问题,只是要你们来反映情况,你们怕什么?国务院办公厅收到一位逃荒到陕西的四川人写的一封信,题目是《一字一泪诉川情》,这封信把四川的悲惨状况写得非常具体,国务院办公厅转给了中央办公厅。唉,我们看了也很震惊啊,还送给中央有关领导同志看了。”尚昆同志提到中央办公厅还收到一封信,这封信写得很好,简明扼要,只有两页半,明确提出四川的问题是没有认真执行中央政策,是政策出了偏差造成的严重后果。

廖伯康一听,知道于克书写的那封匿名信中央也收到了。

尚昆同志继续说:“我们知道四川死人的情况严重,但详情如何,得不到证实。我们要四川报,四川始终未报。我们找民政部问,四川情况如此严重,你们是管救济的,那里究竟死了多少人?民政部说是400万,实际上他们是通过四川省民政厅报的,中央不相信。然后又找公安部,公安部是管户口的,那时的粮票、布票、油票、肥皂、火柴等一切生活用品都同户口挂钩,死一个人就抹掉一个人,这个数字应该准确啊!公安部查的结果,当然也是通过四川省公安厅,说是800万。中央依然不相信,但究竟死了多少人,中央不清楚。你说说,四川究竟死了多少人?”

廖伯康举起一个指头,说:“死了1,000万。”

“1,000万?你这个数字是怎么来的?”

“是从省委正式文件上来的。”

“全国县以上的文件都要送中央办公厅,为什么我不知道?”

廖伯康说:“我看文件和你看文件不一样,你看文件是备查,我看文件是要贯彻执行,所以我要研究文件。1962年5月,省委批转《省委行政机关编制小组关于全省国家机关、党派、人民团体精简工作的意见(草案)》,规定各市、地、州要分别按照城乡人口的比例定编。这个文件本来很简单,但后面附有一个各个地区的人口数字及各地干部定编数。我一看,1960年底的四川人口总数是6,236万,而国家统计局中国人口统计年鉴上1957年的四川人口是7,215.7万,两数相减正好约为一千万。这只是从文件上推算出的数字,实际上恐怕不止。”

“为什么?”

廖伯康说:“从1957年到1960年还有人口的自然增长数没有包括进来,这还只是到1960年的数字,从1961年到1962年上半年,全国形势都好转了,四川却还在饿死人。1961年底,江北县还有人饿死;涪陵地区先后饿死了350万;1962年3月省委传达七千人大会的时候,雅安地区荥经县委书记说他那个县的人饿死了一半,前任县委书记姚青到任不到半年,就因为全县饿死人太多被捕判刑。这份简报刚刚发出就被收回去了,别说中央,就连四川的同志也不完全知道。雅安地委宣传部副部长刘恩,早在1959年就到荥经调查饿死人的情况,并写成报告上报,结果被打成三反分子。根据这些情况估计,四川饿死的人,起码比我推算的还要多出250万!但我正式反映只说死了1,000万。”

尚昆同志听到这里,一拍大腿说:“就是你这个数字!”说着吩咐秘书将书记处小会议室里的一个保密柜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个折叠账本式本子,打开看了一下,又说了一句,“就是你这个数字!”

尚昆同志说:“在和平建设时期为什么会死这么多人?依你看,究竟在哪些政策、工作上出了问题?”

廖伯康顿了一会儿,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了一下,接着说:四川主要的问题,是没有认真贯彻执行中央“纠偏”的有关政策。比如说农村自留地问题,1959年6月中央下发《关于社员私养家禽、家畜、自留地等四个问题的指示》,指出大集体中的小私有,在一个长时间内是必要的,有利于生产的发展,也有利于人民生活的安排。而李井泉却把这个文件扣下来了,不准下发。困难时期老百姓把自留地称为“救命地”,“救命地”长拖不决,也是饿死人很多的重要原因。

廖伯康问道:1961年我们四川搞了个“新三反”,实质上就是“反瞒产私分”,不知道是中央布置的还是四川自己搞的?杨尚昆同志说,中央根本就没有布置过什么“新三反”。廖伯康说:事实上,从1959年起毛泽东意识到“浮夸风”问题,多次提出不得在农民中反瞒产私分,后来中央又就此问题专门发文,可谓三令五申,但一直到1961年上半年,四川还在各地大搞反瞒产私分,抄家抓人。李井泉还一贯主观臆断,搞瞎指挥。他在全省搞亩产万斤的“万斤亩”运动,这明明是假的,也不准人怀疑,哪个怀疑哪个挨整,而且蛮横地说我就不相信搞不出来,我搞不出来,我的儿子也要把它搞出来。他在全川硬性规定必须放干冬水田种小麦。结果水放不干,造成小麦播种时积水歉收。第二年春天田中无水,秧又插不下去,水稻也大幅度减产,两头失着。粮食减产了,他不是纠正自己的过失,还要做假面子,在铁路、公路、交通沿线搞所谓的“高产路”,把远离公路的人力物力畜力肥料都集中在“高产路”沿线做给人看,造成了新的“一平二调”。他还大搞“一个样”,规定拉绳插秧搞密植,无论山上山下、平坝丘陵,栽种收割都要一个样。这样瞎胡搞粮食能不减产吗?

杨尚昆说:“是不是因为他是北方人,不了解南方的情况啊?”

于克书在旁边插话说:“他不是北方人,是南方江西人。”

廖伯康接着说:问题不在于是什么地方的人,而是走不走群众路线,有没有群众观点,听不听群众呼声的问题。四川饿死这么多人,李井泉的对策却是向中央封锁消息,不准谈饿死人的情况,谁要谈,就是小资产阶级动摇性和软弱性的表现。1958年四川人均占有粮食630多斤(包括种子、饲料和工业用粮)。到了1961年,这个数字下降到373斤。三年之内下降了将近一半!情况已经如此严峻,李井泉还是继续欺上瞒下,硬绷面子,狠心克扣群众的口粮。四川城市居民每月口粮是21斤,干部只有19斤,有的地方甚至只有17斤。农村社员每天的口粮由公共食堂控制,一般是老秤(16两为1斤)的4至5两原粮(即谷子),打出米来只有老秤的2到3两,折合新秤只有1到2两米,城里居民每月供应2两肉和糕点,农民根本就没有。这么低的标准,有的地方还不落实,只有空指标没有粮食。1960年7月1日,省委突然一道命令宣布粮票作废,把老百姓苦苦积攒下的4,800万斤粮食化为乌有,这种做法在全国也是绝无仅有的。此外,上调的粮食里面还有一部分是宝成铁路修成前边远地区运不出去的死角粮,是从万县等地调了一批民工用人力去背出来的,而那些地方的人民更加贫困。这样搞怎么可能不饿死人!

听到这里,杨尚昆同志感慨地说:“你们今天所谈的情况,很多中央都不知道,只知道四川上调的粮食多。四川口粮定量低我们知道,我有个老同学在江津白沙教书,让我给他寄点粮票去,我哪有粮票啊,只好给他寄了100元钱去。”

谈话进行了三个半钟头,期间杨尚昆同志不断率直地表达自己的看法:“难怪中央向四川要传达贯彻中央七千人大会精神的总结报告,省委办公厅总说还没有整理好。”“问他们死了多少人,四川省民政厅报的是400万,公安部查的是800万,我这里还有个数字大约是1,000万,不知四川搞的什么鬼!”最后他问:“你们今天谈了许多情况和问题,依你们的看法,总起来是些什么问题?”

廖伯康想了想说:“李止舟对此说过一句话:上不听中央,下不听群众。我看是合乎实际的。”

告别时,廖伯康对杨尚昆向志说:“今天我们反映的只是问题的一部分,建议中央派人去进一步深入了解。最好是派一批四川籍的司局级干部以返乡探亲访友名义进行暗访式调查。因为派部长一级的干部到下面要报告省公安厅,而司局级干部用不着,也不那么引人注目,可以自由找人谈话。还有,”廖伯康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话说了出来,“我们今天向中央反映情况的事希望保密,万一传回四川,我们便活不出来了。”

杨尚昆同志笑了笑说:“你也是办公厅主任,有人向你反映问题,你会怎么处理?”

悲壮的“反党集团”

廖伯康和于克书向杨尚昆同志汇报后的第四天,即1962年的7月2日,由邓小平同志主持中央书记处开会,李富春、李先念、谭震林、杨尚昆等人参加。杨尚昆同志在会上汇报了四川的情况和问题,并反映了廖伯康和于克书要求中央派司局级干部到四川进行深入调查的建议。小平同志说:那就按照他们的意见,派人去。

当时杨尚昆分管组织工作,他让中央组织部长安子文在中央机关司局长一级的四川籍干部中提个名单。为此安子文专门在中南海西楼召开了几次部的党组书记会议,提出了一个16人的名单交给杨尚昆同志。后来又多了一个不是四川人的萧风。萧风原任《人民日报》社总编室主任兼报社机关党委书记,当时刚调到中央办公厅任财贸组组长。要求他参加的理由,是他参加过对安徽饿死人事件的“揭盖子”工作,有调查研究的经验,而且他当时的关系还在《人民日报》社,可以用记者身份找人谈话,比较方便。

这就是后来人们所说的“西楼会议”。这次会议是保密的,除参加者外,其他的部党组成员都不能告诉。派出的17名干部分头到了四川,大部分都先以探亲的名义回到自己的家乡,再去各处进行调查。17名干部回到北京后都交了调查报告。毛泽东的秘书田家英对于这次调查很关注,所有的调查报告他都看过,并打算请刘少奇同志阅后转给毛泽东。

天有不测之风云。1962年8月,距离“七千人大会”还不到8个月,毛泽东在中央北戴河工作会议上就提出阶级、形势、矛盾问题,这个题目随后成了9月在北京召开的八届十中全会的主要议题。毛泽东发表了多次讲话,将当时党内外一些干部群众要求纠正“大跃进”、人民公社化和“反右倾”斗争扩大化错误看做是“阶级斗争的反映”、“右倾机会主义即修正主义的表现”,是“黑暗风”、“单干风”、“翻案风”还说近年来刮“平反风”是不对的;1959年的“反右倾”不能一风吹。在这样的形势下,上述所有调查报告一下子没有了音信。

可是四川省委主要领导却早就通过各种途径看到了于克书给毛主席写的信,还了解到有人向中央反映过四川的情况,一旦风向逆转,就开始了大范围的追查。所有与此事有关的人统统落入“天网”,大量的“反动言行”被揭发出来,最后都集中到了时任重庆市委常委、组织部长萧泽宽,时任中共重庆市委候补委员、副秘书长兼办公厅主任李子舟和廖伯康身上,揪出了一个所谓的“萧李廖反党集团”。中央有关部门得知后,通过很多途径给四川省委主要领导打招呼,甚至说你要再查就查到中央头上了,可他毫不理睬,继续狠批猛斗。中央也没有办法,只好打算把几个人调离四川。萧泽宽被中组部调到了中侨办,当了个政治部主任。中联部部长李初梨准备把李子舟调到他那里去,已经担任高教部政治部主任的曾德林也准备把廖伯康调到自己手下,算是“惹不起躲得起”。可是当中联部来调李子舟的时候,四川省委主要领导人说,李子舟是我们准备开除党籍的人,你们怎么还要他?弄得中联部只好作罢,而廖伯康的调动,更是无从说起了。

最后,廖伯康被“留党察看两年,撤销党内外一切职务”,下放到建筑工地劳动;李子舟被撤销党内外一切职务,下放到一个机砖厂当厂长。重庆团市委的5个副书记被撤了4个。于克书和赵济被免除团市委副书记的职务调往基层;副书记王竹被撤销党内外一切职务,贬到重庆市水上运输公司去当了个副经理。

直到20年后的1982年,划入此案的人才得到平反。1993年,廖伯康从四川省政协主席的岗位上离休。2000年10月,他开始撰写关于此事的回忆录,这篇题为《历史长河里的一个旋涡四川“萧李廖事件”回眸》的文章被收入《当代四川要事实录(第一辑)》,2005年11月由四川人民出版社正式出版。此时,“萧李廖”集团中的其他两位已经去世,中央曾介入此事的胡耀邦、杨尚昆、贺龙、刘少奇、田家英等同志也相继离去。然而,这个事件在中国当代史上留下的印记,却是永远无法磨灭的。但愿人们能从中认真总结经验,让这样的悲剧不要在中国大地上重演

沈從文:最需要婚姻理解的男人

 沈從文:最需要婚姻理解的男人 國際小公民_ 2019-05-27 11:52:41 文章摘要: ​  自從沈從文遇到了張兆和沈從文和張兆和已七八十歲 科技 . 毀三觀的故事:在亞馬遜影集《高塔中的男人里美國成了二戰戰敗國 美文 . 以愛的姿勢生死相擁 . 汪涵:有的人不需要婚姻​​初遇她,風華正好,靈魂震顫。於是,他義無反顧,甘願做她一生的奴隸! 「我行過許多地方的橋,看過許多次數的雲,喝過許多種類的酒,卻只愛過一個正當最好年齡的人。」是沈從文對愛情最美好的詮釋。 

沈從文對於張兆和,始於一見鍾情,終於執著深情。​可愛執著終抱得美人歸 那一年,張兆和18歲,書香門第,才華出衆。是公認的校花,雖面板黝黑,卻靈動的如《邊城》裡的翠翠。​ 自從沈從文遇到了張兆和,他就甘願為她的奴隸。 而天性木訥的他,並不敢直接表白,從此以後他的世界裏多了另外一份工作,寫情書。 張兆和當時收到一封薄薄的信,拆開後才得知是老師沈從文寫的,信裡只有一句話:「我不知道為什麼忽然愛上你?」沈從文訥於言辭,自此一天一封情書。 當時張兆和身邊圍繞著許多追求者,她會把他們變成號:「青蛙1、青蛙2、青蛙3……沈從文是排到了青蛙13」。

 對於沈從文的追求,張兆和不動聲色,始終保持沉默。很快沈從文追求張兆和的事傳遍了學校。​張兆和不得已只能去找校長鬍適,說老師騷擾她。胡適卻當起了說客,他對張兆和說:「他非常頑固地愛你」。張兆和馬上回了一句:「我很頑固地不愛他。」 在往後的三年裏,不管別人這麼議論,也不管張兆和的態度是怎樣,沈從文不僅沒有熄滅他心中的熱情,反而燃燒成了一團火,使他的單戀變得越來越強大。他繼續對張兆和發動情書攻勢,有一次,甚至給她寫了六頁的情書! 「‘蘆葦’很容易摺疊,‘岩石’很難移動。我的生活等於‘蘆葦’。愛你的心,希望它像一塊磐石。」​「我不認為他很可愛,但這顆心總是可憐的可敬的」。是此刻張兆和對沈從文的迴應。 之後沈從文辭職去了青島大學任教,雖然不在一個城市,但他的情書不曾斷過一天,寫情書早已成爲了他生活的一部分。 

在這樣的追求下,原本堅決的張兆和開始動搖了,默許了沈從文的追求。一來二往的接觸,她發現沈從文除了執著還是一個充滿才氣的且挺可愛的人。於是,1933年9月9日,沒有高朋滿座,沒有奢華的儀式,他們在北平的中央公園舉行了簡單的婚禮。   婚後你仍是我心中的女神 婚後張兆和隨著沈從文去了青島,沈從文對張兆和熱烈的愛,即便是結婚了,也仍不曾斷過給她寫情書。 新婚四個月,因母親病危,沈從文回故鄉鳳凰探望。他在船艙裡給遠在北平的張兆和寫信說:「我離開北平時還計劃每天用半個日子寫信,用半個日子寫文章,誰知到了這小船上卻只想為你寫信,別的事全不能做」。​張兆和一直都是沈從文的繆斯女神,是他創作的源泉,他會親暱的稱她為「三三」就如:「我以為我是個受得了寂寞的人,現在才明白我們自從在一處後,我就變成一個不能夠同你離開的人了,三三,我想你我就忍受不了目前的一切了」。 

在相互的通訊中,感受著他們愛情的熾熱,張兆和也會親暱的稱沈從文為二哥,就如:「長沙的風把我二哥的身子吹成一塊冰?」   愛情終究還是敗給了柴米油鹽 如信裡的話語,他們婚後的生活是如漆似膠,幸福甜蜜的。 但是美好愛情終究還是敗給了柴米油鹽與理解。​抗戰期間,沈從文去了西南聯大任教,張兆和帶著孩子留在了北京。此時他們的通訊由星星、月亮、和你,變成了柴米油鹽的瑣事。 文革時期矛盾加劇,在經濟越來越拮据的情況下,沈從文依舊爲了藝術各種應酬,也繼續保留著他古董、文學的愛好。這讓終日為柴米油鹽發愁的張兆和很是不能理解,「日子都過不下去了,還想著這些高雅的東西,太不切實際了!」 張兆和希望沈從文能和當時的主流思想保持一致,但沈從文卻很排斥。或者沈從文想要的不僅僅是一個美麗的妻子,他更希望她與他在思想和靈魂上是一致的,而不是隨波逐流。於是,一次次地,兩人不可避免的發生爭執。​沈從文或者不是張兆和心中那個完美的人,但他在文學上的成就卻是無可代替的。他一生創作過80多部文學作品,《邊城》 、《湘西》、《從文自傳》是大家耳熟能詳的作品,在國內外有重大的影響。

在文革那樣艱苦的環境下,他仍不忘創作,期間歷時15年完成了專著《中國古代服飾研究》一書,填補了中國物質文化史上的一頁空白。   你自始至終都是我的最愛 因為文革,沈從文被下放,此刻沈從文已經70歲了,主要任務是打掃女廁所。在屈辱中,他靠著給張兆和寫信堅持下來了,偶爾意外收到回信的時候,他能興奮半天。 期間,張兆和的姐姐張允和去看他,沈從文一個人生活,屋裏一片狼藉,沒地方下腳,兩人寒暄了幾句,張允和要離開時,沈從文卻突然叫住她,從口袋裏掏出一封皺頭皺腦的信,又像哭又像笑的對張允和說:「這是三姐給我的第一封信。」他把信舉得高高的,臉色羞澀而溫柔。 張允和說:「我能看看嗎?」沈從文把信放下來,又像給又像不給,把信放在胸前溫了一下,並沒有給她。張允和正覺得有些好笑。沈從文忽然說:「三姐的第一封信——第一封。」接著吸溜吸溜地哭起來,快七十歲的老頭像一個小孩子哭得又傷心又快樂。​

文革過去,進入了新時代,沈從文和張兆和已七八十歲。沈從文在病榻上時,張兆和一直在身邊照顧,他們一起度過了一段清貧又快樂的日子。 1988年,沈從文臨終前,說的最後一句遺言是:「三姐,我對不起你!」而張兆和終究還是沒能真正的理解沈從文,如他說「從文同我相處,這一生,究竟是幸福還是不幸?得不到回答。我不理解他……」 愛情,因為沈從文的一見鍾情,四年的默默深情,纔有了張兆和的日久生情! 婚姻,除了原本的美好,雙方的思想和靈魂還應要契合,生活的方向在同一個步驟上! 愛情是兩顆心的相互吸引,婚姻是兩個個性的相互磨合。一生中,遇到真愛不容易,但我懂你卻往往比我愛你更重要! 原文網址:https://itw01.com/U6PTNEW.html

2021年12月27日星期一

文革到底毁了多少字画?

 

文革到底毁了多少字画?看到心底流血…

 2015-07-22

  文革到底毁了多少字画文物?据民间初步统计:一个天津市在文革期间被毁的字画文物达220万件;而在宁波地区,被打成纸浆的明清版的线装古书就有80吨!上海刘海粟珍藏字画当街烧了五个多小时…至于全国,十年混沌已无从记录,但有不少民间档案和口述回忆,令我们对那个无知的年代,所有践踏文明的鲁莽思想与无知行为,痛彻骨髓。

  1,北京名学者梁漱溟家被抄光烧光。

  文革过后梁漱溟回忆抄家时红卫兵的举动时说:‘他们撕字画、砸石玩,还一面撕一面唾骂是‘封建主义的玩艺儿’。最后是一声号令,把我曾祖、祖父和我父亲在清朝三代官购置的书籍和字画,还有我自己保存的,统统堆到院里付之一炬…红卫兵自搬自烧,还围着火堆呼口号…

  2,林散之珍藏全部烧光。

  南京著名的书法家林散之珍藏多年的字画及自己的作品全部被毁之一炬,他被赶回了安徽老家。当时在上海居住的画家林风眠家被抄家、画被焚烧,又在风声鹤唳中自己将留存的作品浸入浴缸、倒进马桶、沉入粪池。

  3,马一浮被炒家。

  中央文史馆副馆长、84岁的杭州名学者马一浮的家被搜罗一空。抄家者席卷而去之前,他恳求道:‘留下一方砚台给我写写字,好不好?’谁知老人得到的却是一记耳光。他悲愤交集,不久即死去。

  4,沈尹默字画打成纸浆。

  名满天下的上海书法家沈尹默是中央文史馆副馆长,也是八十四岁。他担心‘反动书画’累及家人,老泪纵横地将毕生积累的自己的作品,以及明、清大书法家的真迹一一撕成碎片,在洗脚盆里泡成纸浆,再捏成纸团,放进菜篮,让儿子在夜深入静时逃出家门,倒进苏州河。

  5,沈从文书籍烧成灰。

  作家沈从文在中国历史博物馆工作。军管会的军代表指着他工作室里的图书资料说:‘我帮你消毒,烧掉,你服不服?’‘没有什么不服,’沈从文回答,‘要烧就烧。’于是,包括明代刊本《今古小说》在内的几书架珍贵书籍被搬到院子里,一把火全都烧成了灰。

  6,洪秋声字画通通烧成灰。

  字画裱褙专家洪秋声老人,人称古字画的‘神医’,装裱过无数绝世佳作,如宋徽宗的山水、苏东坡的竹子、文征明和唐伯虎的字画。几十年间,经他抢救的数百件古代字画,大多属国家一级收藏品。他费尽心血收藏的名字画,如今祗落得‘四旧’二字,付之一炬。事后,洪老先生含着眼泪对人说:一百多斤字画,烧了好长时间啊!连遥远的新疆首府乌鲁木齐新华书店的存书,通通被烧成了灰。

  7,焚毁女书珍贵史料。

  湖南江永县有一种仅为妇女懂得的文字,人称‘女书’。虽流传已近千年,因为不入男子的社会,流传并不广,许多用女书写成的诗歌被妇女珍藏,代代相藏,从未与世人见面。江永县地虽偏僻,‘破四旧’却逃不脱,许多本应成为社会学、文字学乃至民族学研究资料的女书手稿被焚毁。

  8,烧书污染空气,送到造纸厂打成纸浆。

  江浙一带人文荟萃,明清两代五百年,著名书画家大部分出在那里,留存至今的古籍也就特别多。仅宁波地区被打成纸浆的明清版的线装古书就有80吨!

  9,《红楼梦》研究资料烧毁。

  红学家俞平伯自五十年代被毛泽东批判后,便是钦定的‘资产阶级反动学者’。抄家者用肮脏的麻袋抄走了俞家几世积存的藏书,一把火烧了俞氏收藏的有关《红楼梦》的所有研究资料。

  10,珍贵国宝摔稀巴烂。

  当时,中国特有的刻瓷艺术家仅剩北京朱友麟一人。周恩来曾规定朱的作品是国宝,不得出口。可是前去抄他家的红卫兵将他的作品摔了个稀烂。不久,朱凄惨地死去,国宝不再。

  11,千张版画烧干净。

  苏州桃花坞木刻年画社的画家凌虚,五十年代曾手缯一幅长达五十尺的《鱼乐画册》,由中国政府拿去,作为国宝赠送印度尼西亚总统苏加诺。他化了几十年的功夫,收集到各地上千张古版画,如今被烧了个一干二净。

  12,刘海粟书画珍藏被烧5个小时。

  上海画家刘海粟珍藏的书画被抄后,堆在当街焚烧。幸亏一位过路人以‘工人’的名义镇住革命小将,打电话给上海市委,才派人制止。但已烧了五个多小时,焚毁的字画、器皿不计其数。

  13,陕西画家石鲁作品边撕边斗!

  他被拉到西安钟楼大街的钟楼外,当街吊起来,在人群的围观中接受批判。他的‘黑画’被一幅幅拿出,批斗一幅即撕毁一幅或在画面上用红笔打个叉。

  14,齐白石七十余方印章炒光!

  因江青点名咒骂了名画家齐白石。北京的红卫兵砸了他的墓和‘白石画屋’。又逼着齐的儿子齐良迟刨平齐白石自书的匾上的字迹。上海画院七十五岁的画家朱屺瞻,家中收藏的名人字画被搜罗一空,七十余方齐白石为他的刻的印章一个没剩。

  15,张大千14幅名画被搜光。

  1925年,国画大师张大千的前妻杨宛君将张在甘肃敦煌石窟现场临摹的二百六十幅唐代壁画全部献给了国家,自己仅保留十四幅张氏为她作的画。如今抄家者光顾杨宅,那十四幅画被搜走,从此全都没有了下落。

  16,著名的木刻家刘岘木刻一块块扔进火炉!

  (中央美术馆馆长)被勒令交出全部‘四旧’后,默默地把多年的木刻原版摞在壁炉旁,然后,点着火炉,一块一块地投进火炉,全部烧光!

  中国的古迹少,博物馆里的文物更是少的可怜,民间的文物十个有九个都是假的,为什么?因为真的大多毁掉了。中国大多美术馆古代书画墨宝极少,为什么?因为字画是最容易毁掉的,扔到火里一烧就没了。鲁番附近火焰山上的千佛洞的壁画,曾被俄、英、德等贪焚商人盗割,卖到西方,但那运到国外的壁画毕竟被博物馆珍藏,并未毁掉。解放前夕,蒋介石将大陆5000多箱运到台湾,完好保存下了中华珍宝。

  这是幸运还是讽刺?

  更讽刺的是,文革的文物破坏,却造就了今天的中国富豪,中国女首富陈丽华就是把北京文革没收文物的库房中的“货物”以低价占有后,几年就成为中国前10富豪的。

  人没了,也许后继有人;宝物没了,就真的没了!烟云往事,惩前毖后,却痛定思痛;前人愚昧,后人觉醒,但文明已残缺…


2021年12月24日星期五

比胡适更牛,他凭什么被称为旷世奇才?(图集)

 作者: 

1910年,清廷用庚子赔款向美国派出70名留学生。在这些人中,大名鼎鼎的胡适的成绩排在第55名。

而与胡适参加同期考试且同船赴美的另外一个人,在考试中名列第二。

他后来能讲33种方言,精通7国外语,靠背诵《浮士德》学成德语,靠背诵莎士比亚戏剧学成英语,堪称名副其实的语言天才。

除了被公认为语言专家,他还拥有物理学家、数学家、音乐家、哲学家等响亮的名号,当属实实在在的世纪通才。

正因为此,胡适评价其为“留美人物第一”。而当胡适被问起是不是最聪明的人时,他一再强调,这个人比自己聪明得多。

胡适口中的这个人,就是绝世玩家、旷世奇才赵元任

赵元任一生跨界甚广,且成就斐然,原因就在于,他把“好玩儿”作为人生的宗旨。

所谓好玩,就是在世俗中不缺兴致,在学习中不失趣味。

他对一切新鲜事物都颇为敏感,因之产生广泛的兴趣和爱好,再进行反复的琢磨和研究。

秉持这样的习惯,他最终把学问玩出了高度,把生活过出了精彩。

01)会玩的人,才有好天赋

赵元任出生于一个书香门第,是清朝著名诗人赵冀的后人。

祖父、父亲都中过举人,父亲善于吹笛,母亲擅长诗词,能唱昆曲。自然,他从小就受到了很好的文艺熏陶。

幼时,他的祖父在北方做官,常常因为朝廷之命而辗转各地,他们一家人也不得不随之搬迁。

对天资聪颖的赵元任来说,这倒是学习语言的好机会。

他跟佣人学,跟亲戚学,到四五岁的时候,已经会说北京话、常熟话等好几种方言了。

在读中学和大学期间,他和同学互学方言,常州话、福建话、无锡话,他都是张口就来。

在美国读书时,他又学会了德语、梵语等。

留美十年后,他回国执教清华。

恰逢英国哲学家罗素来华巡回演讲,精通全国多地方言的赵元任担任其翻译。

每到一处,他都能准确无误地用当地方言来翻译,以致于演讲一结束就有人来跟他攀老乡。

他出色的表现赢得了众人的认可,从此,语言学也逐渐成为他着力最深的领域。

在上世纪二三十年代,中国陷入水深火热之中。不少新文化精英们为救国图强,纷纷呼吁废除汉字,要求对汉语进行改造。

在这种情况下,赵元任为了反击,写下了著名的同音文《施氏食狮史》:

石室诗士施氏,嗜狮,誓食十狮。施氏时时适市视狮。十时,适十狮适市。是时,适施氏适市。氏视是十狮,恃矢势,使是十狮逝世。氏拾是十狮尸,适石室。石室湿,氏使侍拭石室。石室拭,氏始试食是十狮。食时,始识是十狮,实十石狮尸。试释是事。

全文的字都同音,区区百字却描述了一个妙趣横生的故事。

这段文字展现了汉语言文字博大精深的魅力,也给了重语音轻文字的专家们以有力的回驳。

不难看出,在语言和文字的学习和研究上,他总能以别开生面的方式洞悉其中的奥妙。

有研究者称,赵元任掌握语言的能力惊人,能迅速穿透一种声韵调系统,总结出不同语言的规律,所以才学得快,学得好。

这无人可及的语言天赋,也顺理成章地奠定了他在语言学界不可撼动的江湖地位,他因此被尊称为“中国语言学之父”。

但是,他的初衷并非如此。

女儿曾问他为什么要研究语言,他笑答:“因为好玩儿。”

梁启超也讲过,“我以为凡人必须常常生活于趣味之中,生活才有价值。”

对赵元任来说,把自己的人生过得有趣,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而在语言学的学习过程中,乐趣无处不在,所以他沉迷其中。

他有一颗玩心,会玩,也懂玩,玩出了知识,玩出了学问,直至玩出了大师级的高度。

会玩的人,才有好前途

《菜根谭》有言,“琴书诗画,达士以之养性灵,而庸夫徒赏其迹象;山川云物,高人以之助学识,而俗子徒玩其光华。可见事物无定品,随人识见以为高下。故读书穷理,要以识趣为先。”

一个人若是能从书中读出快乐,于他而言,读书定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赵元任就是这样的人。

他赴美入康奈尔大学学习,主修数学。期间,他还选修了物理学、机械学、哲学、逻辑学、语言学、音乐等。

因为在他眼里,每一门学科都有无穷无尽的乐趣,单单学一门知识根本无法满足他的好奇心和求知欲。

纵是如此“三心二意”地学习,他的每门成绩都位居前列,数学成绩更是多次获得满分。

毕业时,他觉得数学玩够了,又去哈佛大学学习哲学,辅修音乐,三年后就取得了哈佛大学的哲学博士学位。

不久,他重新对物理学萌发了兴趣,便回到康奈尔大学担任物理学讲师。

一年后,他决定回国。面对国内众多学校伸来的橄榄枝,他选择了母校清华,教数学、物理学、心理学、音乐等不同门类的课程。

也正是因为博闻强识,他与梁启超、王国维陈寅恪一起荣列清华“四大导师”。

但在他们中间,赵元任的学位最高,年龄最小,足以显见他过人的才华和非凡的名气。

除了语言学,他成就最大的是音乐领域。因为幼时受父母引导,他会摆弄多种乐器。

刘半农写了一首新诗《教我如何不想她》,赵元任闲来无事就给谱了曲,没想到,这首歌一下子红遍中国,霸占乐坛几十年。

更有意思的是,他还会用微积分、线性代数来写乐谱,用数学公式测吉他的音准等。他边玩边学,边学边写,还写出了几百首脍炙人口的作品。

这引得著名音乐家贺绿汀连连称赞,“像这样一位从事理科、文科研究博学多能的学者,对音乐来说,顶多是个业余的了,但是他的贡献却远远超过许多时尚的作曲家和理论家。”

也正是因为多专业的学科背景,他拥有了“哲学家的头脑,音乐家的耳朵,文学家的才气,数学家和物理学家的思维”,被冠以“文艺复兴式的智者”的头衔。

丰富的阅历和开阔的见识让他的精神更加饱满,思想更加丰盈。也因此,他内心有一片宽广的湖海,才会掀起有趣的波澜。

俗话说,人间自有千般景,随心而行才高人。

人生一世,随心最为重要。

因为对“好玩”的追求,赵元任一直孜孜不倦地努力着。

一份辛苦,一份收获。

凭借日复一日的付出,这位学贯中西、兼修文理的怪才玩出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风范,站在了学术的巅峰,成为人们眼中的宝藏级人物。

会玩的人,才有好婚姻

会玩的人,更懂得生活,他们的生活也多半是生机盎然的。

赵元任和妻子杨步伟在北京举行婚礼,只是向亲友发了结婚通知书,并声明概不收礼。

没有循规守矩,这场新式婚礼办得有趣好玩。

婚后,为了支持丈夫,身为医学博士、开办医院的杨步伟放弃了自己的事业,洗尽铅华、挽起袖子,为丈夫素手作羹汤。

在如白开水一般寡淡无味的漫长岁月里,这两个饶有情趣的人,把日子过出了蜜蜜甜甜的味道。

在家里,会说多种语言的两个人制定了详细的日程表,确定每天说话的语言种类,比如今天讲普通话,明天讲上海话,后天讲湖南话。

即便婚姻是座很多人争相逃脱的围城,他们的围城里,却少了乏味与单调,多了乐趣与欢笑。

1971年,在两人的金婚纪念日,杨步伟兴之所至,赋诗一首,“吵吵争争五十年,人人反说好姻缘。元任欠我今生业,颠倒阴阳再团圆。”

赵元任看了,大笔一挥,立马做了幽默的回诗,“阴阳颠倒又团圆,犹似当年蜜蜜甜。男女平权新世纪,同偕造福为人间。”

争争吵吵,却也和和睦睦,还相约下辈子再做夫妻,彼此的意笃情深可见一斑。

相携相扶几十载,行至耄耋之年,两人还开启欧洲自驾游,俨然一对神仙眷侣。

他们如此羡煞旁人的表现,归之于骨子里爱玩的性格,和对生活的无限热忱。

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

王小波说,“一辈子很长,要找个有趣的人在一起。”

而一个有趣的人,再遇到另一个会玩的人,总能抓住日子中的小确幸,让枯燥的生活精彩纷呈,让平淡的婚姻时时保鲜。

在携手相伴的大半个世纪里,他们共用的一餐一饭变得有滋有味,相处的一朝一夕也变得有情有义。

在名人出轨纳妾盛行的民国时期,他们始终相濡以沫、琴瑟和鸣。从青丝走到白头,他们还能手牵着手,共赴人间温柔。

所以说,会玩的人,婚姻才能长长久久。

有人说,爱玩是人的天性,会玩是一种能力。

一般而言,会玩的人更容易找到生活的乐趣和生命的意义。

贾平凹曾在书中写过这样一段话,

“活得有趣,才是生命的正能量,在有趣的事情上多浪费一些时光,不要让忙碌淹没了生命中的美好,毕竟人活一辈子,不过是“开心”二字,心之所向,无问西东。”

对于心性豁达的赵元任来说,有趣是玩出来的。

无论是学习,还是生活,他都能以嬉戏玩闹的心态应对自如,且从中获得巨大的乐趣。

最终,他玩出了享誉世界的名声,玩出了和谐美满的婚姻,玩出了无人能敌的人生况味。

责任编辑: 李广松  来源:民国网 转载请注明作者、出处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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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革崇文区栏杆市事件

 红八月被北京法院枪毙的小业主的妻子刘文秀


   小业主,应该就是小房产主。这一惨案发生于1966年8月25日,毛8.18检阅红卫兵后7天。中共八届十一中全会后,刘邓已丧失权力(绝对没有能力命令北京市中级法院判处一个小业主的老婆死刑且次日即执行)。网上有很多介绍该血案的文章。下面是其中三篇的节录。(全文均附有链接)
 
一,凤凰网《文革公安部长谢富治谈红卫兵打死人:我们管不着》
 
本文摘自:《炎黄春秋》2012年第2期,作者:孙言诚,原题:《血统论和大兴“八三一”事件》
       
       把“红色恐怖”推向高潮并直接导致大兴事件发生的关键,是崇文区的栏杆市事件。记述此事的版本甚多,基本上分两种。
 
其一:
      女十五中红卫兵在24日抄了李文波家之后,于第二天又到了李家开斗争会。李文波因对抄家、批斗、殴打不满,抄起一把菜刀乱砍在场的红卫兵。红卫兵因没有任何防备,被砍得鲜血直流。街道居民见此情景即上去劝解。急红了眼的李文波也不管是红卫兵,还是居民,见人就砍,其妻也抄起一把刀乱砍。砍伤7人的李文波在无路可逃的情况下跳楼自杀,其妻被押送公安机关(公审后被枪毙)。
       关于李文波之死,红卫兵是这样记述的:
       李文波用菜刀砍了红卫兵之后,从楼上跳下来,义愤填膺的群众捉住他,拳头像雨点一般打了下来,这条老狗结束了他罪恶的一生。
 
其二:

        1998年一篇署名“鸿冥”的文章,记述了当年到李家“破四旧”的一位红卫兵的回忆:“栏杆市那个小业主和他老婆,其实很老实、胆小。那时我们才上初中,年轻不懂事,三伏天把他们夫妇关在楼上,一整天不许吃饭、喝水、上厕所。老太太憋不住了,硬要下楼,被我们推倒还踢了几脚。那老头一看急了,下楼理论,我们用棍子揍他,一打流血,他急了抄起了菜刀,把我们吓跑了。实际上谁也没有砍谁,我们说他反攻倒算,也不知道怎么,后来就变成说他杀了人,把他给枪毙了。
        刘文波的老婆刘文秀被押送公安局后,红卫兵要求大会批斗,并扬言要当场打死。周恩来阻止了这个大会,而由北京市中级人民法院于9月12日判处刘文秀死刑,同时也判处已死的李文波死刑。次日刘被处决,判决书是66中刑反字第345号。“文革”后,1981年3月26日,同样是北京市中级人民法院又宣判刘文秀无罪、李文波不予起诉,判决书是81中刑监字第222号。同一法院,两种判决,个中隐情,耐人寻味。 
       然而,在红卫兵被最高领袖捧上云端,整个社会都沉浸在红彤彤的革命气氛中时,一个小业主竟然对红卫兵舞刀,这不啻是惊天大事。无独有偶,当天师大二附中高三(一)班红卫兵去抄反动学生曹滨海的家,双方发生争执,曹用菜刀砍伤一个红卫兵。曹被抓进公安局,曹母被带到学校活活打死。一时间“牛鬼蛇神、狗崽子翻案”的喊声响彻京城。
         首先惊动的是高层,第二天,周恩来在北京红卫兵代表大会上说:“昨天我们有的红卫兵被坏蛋刺伤了,我们心里很难过,想怎么办帮助你们。”
      8月26日,谢富治在北京市公安局讲:“刚从中央开会回来(看来中央专门为此开过会),讲几点:我们要保卫红卫兵,反革命杀了红卫兵坚决要镇压反革命……红卫兵打了坏人,不能说不对。打死了也就算了。”
      在几个省市公安局负责人座谈会上,谢富治插话说:“打死人的红卫兵是否蹲监?我看打死就打死了,我们根本管不着。”一个省的公安局长问:“拘捕起来总可以的吧?”谢答:“如果你把打人的人扣留起来,捕起来,你们就要犯错误。”
     8月26日上午,在清华大学西操场召开北京“红五类”子弟大会,“声讨反革命分子杀害红卫兵的滔天罪行。”会后,各校都开始行动。
      农大附中开大会,“红卫纠察队”把131个出身不好的同学拉出会场毒打。皮鞭抽、棍子打、皮鞋踩……边打边喊:“叫你们这帮狗崽子尝尝无产阶级的火药味。”
      最恐怖的还是栏杆市地区,一批批红卫兵乘坐专门调派的公交车从各处赶到这里,对这一带的“牛鬼蛇神”大打出手。一连几天,大量的人被打死。
     新凤霞曾撰文说,8月26日到8月28日,是北京打全堂的时候。她听到一个红卫兵说:“今天北京市全面开花打全堂,(牛鬼蛇神)一个也跑不了。”
      复仇的气氛迅速由城里扩散到郊县,终于引发了大兴“八三一”事件。

第二篇文章是:
 
肖复兴:《过栏杆市》  2017-02-13   https://xw.qq.com/iphone/m/category/e7b6ef072f6959b5f4e092e4d8f0749f.html
 
     栏杆市,是一条普通的老街,像南城很多老街一样,是过去卖一些东西形成了集市而繁荣而人丁兴旺而拥挤不堪。但是,栏杆市,因1966年一桩血案而闻名,比蒜市口的曹雪芹故居还要名声大噪,一下子,让一条普通老街不平常了起来,让一条水波不兴的老街陡然之间充满血雨腥风。
那也是我从1960年到1968年八年来天天路过那里留下的最深刻的记忆。
1966年8月25日,那一天,让我难以忘记。那是在号称“红八月”的日子里,天天都叫人胆战心惊。因为“破四旧”的运动开始了,红卫兵挥舞着武装带和棍棒,满街横行,到处抄家。学校已经不上课了,但还必须天天去“闹革命”。那一天,在栏杆市,就是靠近河南办事处那座小楼旁边的一座老式的二层木质小楼里,发生了一桩血案。小楼是一个叫李文波的小业主的私宅,和我们中学一街之隔的女十五中(现在的广渠门中学)的一帮初中的女红卫兵抄了李文波的家,把李文波和他的妻子关在楼上,不许下楼。正是三伏天,李文波的妻子小便实在憋不住,请求下楼方便,依然不许。李文波操起菜刀要和红卫兵拼命(编者注:李文波是否砍伤红卫兵,记载和当事人后来回忆中有矛盾处,有说砍伤过红卫兵,也有说小将们只是被吓退),并且跳楼自杀未死,最后被红卫兵打死。这便是当年惊动北京城也惊动党中央的著名的“李文波杀人案”。此事发生后,李文波的妻子也被定为反革命罪枪毙于北京(文革结束后平反)。
那时候,这个消息不胫而走。我和很多同学很想去栏杆市看看那座木制的小楼,却谁也不敢独自一人前往,因为谁都不是红卫兵,出身都有疤瘌有砟儿。第二天,我上学的时候,没有敢走栏杆市,而是从花市大街到羊市口转到珠营胡同,绕过栏杆市到的学校。好多天以后,只要路过栏杆市,路过路北的那座木制小楼,我都心有余悸。我怎么也想象不出来,那些只有初一初二的女中学生,怎么下得去手,用自己花季少女本来握笔杆或绣花针或古琴弦的纤纤细手,挥舞着皮带和棍棒,将人活活打死。
     8.25栏杆市血案,是那个年月里带血的记忆,成为了女十五中,也成为了栏杆市街的一道无法愈合的伤疤。在这条街以往的历史中,从未有过这样血案的记载,而且,人竟然是死于才十几岁的女孩子之手。
     如今,栏杆市这个街名已经消失,李文波家的小楼也已经不复存在。在他家的楼后,是叫做新景家园的一片高楼住宅区。地铁七号线已经修通,只有一站叫磁器口,而不叫栏杆市。在磁器口站F出口东南边一点,便是李文波小楼的地方,但是,谁还记得它呢?时间是遗忘最好的掩体,日新月异的城市变化,将很多老街景连同老记忆一同淹没。

第三篇文章是王友琴著:《李文波之死和八月杀戮升级》
 
https://blog.boxun.com/hero/wenge/52_1.shtml

      关于李文波,当时红卫兵的说法是,李文波用菜刀攻击红卫兵,然后跳楼"畏罪自杀"。李文波死后,红卫兵立即在北京传播"反动资本家杀害红卫兵"、"阶级敌人在搞反革命报复"的消息。在继续进行的抄家打人行动中,"血债要用血来还"成为新的口号。
   一年之后,北京大学附中红卫兵的报纸《湘江评论》和北京63中学红卫兵的《红卫兵之歌》联合印刷了一期"红八月专刊",以庆祝红卫兵运动一周年。所谓"红八月"指的是红卫兵运动兴起的1966年8月。其中一版的通栏标题是"忆往昔峥嵘岁月稠"(这是毛泽东的一句诗),下面有关于李文波事件的文章,题为"榄杆市前洒碧血"(榄杆市是李家一带的地名)。这篇文章说,红卫兵到李文波家以后,先翻箱倒柜,又打了李文波夫妇一顿,然后就到屋顶去抄翻。后来李文波要求上厕所,从厕所回来,李文波就举刀砍红卫兵。这篇文章还说,李文波用菜刀砍了红卫兵以后,从楼上跳下来,"义愤填膺的群众捉住他,拳头象雨点般的打了下来,这条老狗,结束了他罪恶的一生。"文章还写道:1966年8月25日,"红卫兵小将用鲜血在历史上写下了第一笔,这一天红卫兵这个初升的太阳,又迸发出了强烈的火焰。"显然,红卫兵把打死李文波当成了塑造他们的"英雄"历史的材料。
   32年后,即1998年,有署名"鸿冥"的文章发表(《民主中国》,1998年第三期)。这个作者说他曾经和李文波事件的当事者之一在一个单位工作。那个当事者说:"榄杆市那个小业主和他老婆,其实很老实、胆小。那时候我们才上初中,年轻不懂事,三伏天把他们夫妇关在楼上,一整天不许吃饭、喝水、上厕所。老太太憋不住了,硬要下楼,被我们推倒还踢了几脚。那老头子一看急了,下楼理论,我们用棍子揍他,一打流血,他急了抄起了菜刀,把我们吓跑了。实际上谁也没有砍谁,我们说他反攻倒算,也不知道怎么,后来就变成说他杀了人,把他给枪毙了。我在东北生产兵团入党时,如实跟政委说过,他教我别说了,不然别人会说你立场不稳。"
   这种来自红卫兵方面的忏悔性的说法是至今仍然罕见的。这个说法提供了与前不同的关于李文波事件的事实方面的描述。
   假若李文波和他的妻子还能开口说话,他们会提供他们一方的描述和记忆。他们对事件经过的说法也会不同。那种当事人对同一事件的不同记忆和描述是生活中引人深思的现象。日本作家芥川龙之介写过一篇小说《薮》,揭示了在一起谋杀案发生后,三个当事人的说法的差异及其形成的原因。日本导演黑泽明据此拍了一部电影《罗生门》。他们对人心和世事的这方面的洞察相当震撼人。他们作的是虚构文学,李文波事件却是真实的。红卫兵方面已经出现了不同的说法。如果被害者能象害人者一样发出他们的声音,又会有不同。如果能比较各种不同的说法,我们将不但能在事实方面而且能在心理方面对文革有更深的理解。但是,李文波和他的妻子从来没有机会说出他们的话。
   李文波当场就被红卫兵打死了。李文波的妻子被警察的车辆带走。他被打死后,红卫兵计划在北京召开十万人大会声讨李文波,并在会上把李文波的妻子打死。周恩来在讲话中两次提到李文波事件,是因为他说到要保护红卫兵,另外,他表示不同意红卫兵的这个在大会上打死李妻的计划。后来实行的方法是,在周恩来9月10日的讲话两天之后,由法院将李文波的妻子判处了死刑。
   由于不准查阅文革档案材料,这里无法录出对李文波妻子的死刑判决书。但是有数位被访者都说他们曾经看到过判处李文波妻子的文字材料。其中有一个法律研究人员说,那份判决书不但判处了李文波妻子的死刑,而且也判处了李文波的死刑,这个法律研究人员补充说,这等于判决一个已经死了的人的死刑,在法律上是很特别的,所以让他印象深刻。他又解释道,当局这样作,可能是为了显示国家机器对红卫兵的充分支持。
   在周恩来的讲话中,在上面提到的红卫兵的文章中,说到李文波的妻子的时候,都称其为"李文波的老婆",没有说她的名字。经过笔者的调查,发现了李文波妻子的名字叫刘文秀。1966年9月12日,刘文秀被判处死刑。判决书号是:66中刑反字第345号。判决后的第二天,就执行了死刑。判决刘文秀死刑,虽然是由国家机器而不是由红卫兵实施的,但是并没有经过法律程序应有的自我辩护、上诉等等过程,显然违反关于审判程序的法律。同时,即使在当时,红卫兵也只是说李文波"行凶砍人",并没有说他的妻子"行凶杀人";而且,尽管上述关于"李文波事件"的不同说法对于事件起因的解释不同,但有一点是一致的:此一事件没有造成任何一个红卫兵的死亡或重创。但是李文波的妻子刘文秀却被判了死刑。
   当时前去李文波家抄家的,是北京市第十五女子中学(该校现在已经改名为广渠门中学)初中的红卫兵。搜查在前一天晚上就开始了。他们一夜未准李家人睡觉。他们搜查了李家以及李家的屋顶,殴打李文波夫妇,要他们交出黄金、枪支,而李家没有这些东西。也就是说,事实上,是红卫兵侵入李文波夫妇的住宅,抄家打人。红卫兵没有公安局的搜查证,按照文革前的法律,那是非法的。如果李文波夫妇真的拿起菜刀反抗,这是宪法给予的权利,他们有权利自卫,保护自己的住宅和人身安全。然而,李文波夫妇显然没有企图阻止红卫兵进入他们的家。而且,在8月24日,李文波被打死的前一天,他已经到房管局把他们的房产证书交上去了;他们也在家中挂了毛泽东的画像和语录等等。和当时北京其他十多万个被抄家和被殴打的家庭一样,对红卫兵的行动,李文波一家是顺从的,忍受的。
   李文波事件,究竟是红卫兵渲染的煽情故事,还是发生了真正的反抗?从几方面调查到的情况来看,至少可以确定,当红卫兵到李文波家抄家并且殴打他和他的妻子的时候,第一,李文波没有作过行动激烈的反抗;第二,如果李文波有反抗行为,那种行为也不是预谋的。那一天在李文波家中实际发生的事情,可能是在被严重殴打的情况下,他出于自卫或者保护其妻子作了某种阻挡。李文波当时52岁,年纪并不很老,当时是盛夏,没有人穿厚衣服;那时的民用菜刀一般是铁制的,既锋利也很沉重,相当具有杀伤力,象李文波这样一个并不很老的男人,如果蓄意用菜刀攻击中学生女红卫兵,是完全可能造成严重杀伤的,特别是完全可能严重杀伤第一个被攻击的人。正因为如此,文革后,1981年3月26日,中法81中刑监字第222号宣判刘文秀无罪,也宣布对李文波不予起诉。

生活不检点下场惨 文革批斗“破鞋”现场照(组图)

 


  文革时在批斗“地富反坏右”的同时,还有这么一类与政治不搭边女人成为批斗对象,那就是所谓的“破鞋”。


  “破鞋”原指出卖肉体者。在文革中“破鞋”成为不正常男女关系的代称,即当时所说的男女关系上生活作风不检点。其实“破鞋”们用现在的眼光来看,根本算不上什么,她们大多数其实并没有宽衣入巷,也许就是性格开朗了一点,活泼了一点,对美的追求多了一点,按当时的说法也就是生活太“小资产阶级”化了一点,甚至也就是比大多数人长得好看了一点。于是让身边的群众不高兴了,群起而攻之,必先搞臭羞辱而后快。对“破鞋”们的羞辱主要有戴高帽,挂破鞋,敲铜锣,搞批斗。


  其实,在文革中除了有人因为对美的追求多了一点,长得好看了一点便遭到批斗之外,某人横遭到批斗的原因更是稀奇古怪。图为文革中女作家丁玲被批斗。


  李范五,原名李福德,曾用名张松。1912年5月3日生于黑龙江省穆棱县。1932年加入中国共产党。中共吉东特委组织部长、代理书记。林业部第一副部长、党组书记,黑龙江省省长、中共黑龙江省委第二书记、省军区第二政委。1986年逝世。李范五因其发型被指像毛泽东而遭到批斗。图为被指发型像毛泽东的李范五遭到批斗现场照,其发型与毛主席画像相呼应。


  沈阳市三十万人举行批斗大会,1967年。喻屏,被批斗者之一,1960年12月至1966年1月兼任中共中央东北局组织部部长。“文化大革命”中受迫害。粉碎“四人帮”后恢复名誉。另外一位被批斗者为顾卓新,时任中共中央东北局书记处书记。


  文革初期革命群众在批判“走资派”, 1966年。被批斗者分别为(由左至右):徐少甫,1966年3月至1967年1月任中共辽宁省委书记处书记,“文化大革命”中受迫害;喻屏,1960年12月至1966年1月兼任中共中央东北局组织部部长,“文化大革命”中受迫害。粉碎“四人帮”后恢复名誉;顾卓新,时任中共中央东北局书记处书记。


  1966年11月,上海工艺美术学校和上海戏剧学院的红卫兵在“斗争”他们的老师和学校领导。


  1966年文革爆发,此时身在成都的彭德怀成为红卫兵揪斗的对象,1966年12月23日深夜,彭德怀最终被以韩爱晶为头头的北京航空学院“红旗”战斗队秘密抓捕,此后彭德怀惨遭轮番批斗、关押,图为文革中彭德怀被批斗时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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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革批斗当权派的场面(组图)

 


  文化大革命”指1966年5月至1976年10月在中国由毛泽东发动和领导的政治运动。其发展过程分为三个阶段。

  第一阶段:1966年5月“文化大革命”的发动到1969年4月中国GCD第九次全国代表大会的召开。这一阶段的中心任务,是摧毁所谓“资产阶级司令部”,向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夺权”;目的是所谓变“资产阶级专政为无产阶级专政”;运动表现为“怀疑一切”、“打倒一切”、“全面内战”。

  1966年5月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和同年8月八届十一中全会的召开是“文化大革命”全面发动的标志。两次会议相继通过了《五.一六通知》和《关于无产阶级文化革命的决定》,对所谓“彭真、罗瑞卿、陆定一、杨尚昆”反党集团和“刘少奇、邓小平司令部”进行了错误的批判。根据《五8226;一六通知》,5月28日中共中央发出通知:设立中央文化革命小组,由陈伯达任组长、康生等任顾问,江青、张春桥等任副组长,并规定“中央文革小组”“隶属于政治局常委之下”,以后,文革小组逐步取代中央政治局和中央书记处,成为“文化大革命”的实际指挥机构。

  八届十一中全会后,全国掀起批判“资产阶级反动路线” 的狂潮,矛头直指刘少奇、邓小平。红卫兵突起,并在全国范围内进行“大串连”,他们把中央文革的旨意带到各地,带动了各地的动乱,使地方党组织陷于瘫痪。1966年10月5日,中共中央转发中央军委、总政治部的紧急指示,宣布取消“军队院校的文化大革命运动在撤出工作组后由院校党委领导的规定”。从此,全国掀起了“踢开党委闹革命”的浪潮,除野战部队外,各级党委陷入瘫痪,基层党组织停止活动。接着,毛泽东主持召开以批判“资产阶级反动路线”为主题的工作会议,点名批判刘少奇、邓小平,强调让群众自己教育自己,自己解放自己。会后,全国掀起批判资产阶级反动路线的高潮。同年12月,中共中央发出《关于抓革命、促生产的十条规定》(草案)和《关于农村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指示》(草案),规定业余时间由群众安排搞文化大革命,其方法也是采用“四大”。全国大动乱局面开始形成。

  1967年1月6日,以王洪文为首的“上海工人革命造反总司令部”等造反组织在江青、陈伯达、张春桥等策动下召开“打倒上海市委大会”,夺了上海市委的权,这就是“一月风暴”。1月8日,毛泽东表示支持并号召夺权,全国内乱由此加剧。

  1967年1月至2月间,在中央召开的不同会议上,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对“文化大革命”的错误作法表示强烈不满,对林彪、江青一伙诬陷迫害老干部、乱党、乱军的罪恶活动进行斗争。康生一伙向毛泽东作了片面汇报。毛泽东批评了参与斗争的老同志,二月抗争被诬之为“二月逆流”。

  二月抗争被否定后,全面内战,打倒一切的风潮愈演愈烈,在林彪、江青、康生一伙的操纵下,还掀起了所谓揪叛徒运动、“革命大批判”运动、清理阶级队伍等,制造了刘少奇、陶铸、彭德怀、贺龙等无数冤案。到1968年9月5月,全国29个省、市、自治区先后建立了革命委员会,实现了所谓“全国一片红”。

  1968年10月,中共八届扩大的十二中全会对“文化大革命”的理论和实践作了完全的肯定。全会决定把刘少奇永远开除出党。全会通过的《中国GCD章程(草案)》规定“林彪是毛泽东同志的亲密战友和接班人”。

  1969年4月,中国GCD第九次全国代表大会召开。林彪在会上作了“无产阶级专政下继续革命理论”的政治报告,林彪、江青一伙的骨干分子进入中央政治局,大大加强了他们在党中央的势力。


老照片-文革:批斗领导人薄一波


老照片-文革:批斗薄一波

  第二阶段:从1969年4月中共九大的召开到1973年8月中共十大的召开。这一阶段的主要内容,是林彪反革命集团阴谋夺取最高权力,策动反革命政变被粉碎。这一事件客观上宣告了“文化大革命”的失败。此后,周恩来主持中央日常工作,使各项工作有了转机。

  党的九大以后,全国进入“斗、批、改”阶段。这一阶段的中心是要彻底否定所谓“修正主义路线”,贯彻九大方针,把全国各方面工作纳入“文化大革命”的轨道。这一阶段继续开展“革命大批判”;继续"清队”,进行“一打三反”,清查“五8226;一六”分子,使清队工作扩大化。而精简机构、下放干部,走所谓“五 8226;七”道路,使大批干部、知识分子受到迫害。“教育革命”又造成了教育质量普遍下降和教学秩序的混乱。1971年,江青炮制的《全国教育工作会议纪要》,严重压抑了广大知识分子的积极性。

  1971年9月,林彪集团的反革命政变被粉碎后,周恩来在毛泽东支持下主持中央日常工作,在政治、经济、外交等方面采取了许多措施,使各方面的工作有了转机。但遭到江青一伙的攻击。毛泽东也认为当时的任务仍然是反对“极右”,从而使批“左”的正确意见被否定,“左”倾错误继续发展。

  1973年8月,中国GCD第十次全国代表大会在北京召开。大会继承了九大的“左”倾错误和指导方针,王洪文当了党中央副主席。江青、张春桥、姚文元、王洪文在中央政治局内结成了“四人帮”,使江青反革命集团的势力又得到了加强。
  

文革:批斗彭真
  

文革:批斗陆定一

  第三阶段:从1973年8月中共十大召开到1976年10月“四人帮”被粉碎。

  1973年7月,毛泽东提倡批林批孔,以维护“文化大革命”。1974年1月初,江青、王洪文提出开展“批林批孔”运动,得到毛泽东的批准。江青一伙借机把矛头指向周恩来,以实现其篡党夺权的阴谋。毛泽东及时发现江青等人的阴谋,对他们作了严厉批评,宣布他们是“四人帮”,并指出江青有当党中央主席和“组阁”的野心,使其阴谋受挫。

  1975年初,四届人大确定了以周恩来为总理,邓小平等为副总理的国务院人选。会后,周恩来病重,邓小平在毛泽东、周恩来支持下主持中央日常工作。他先后召开了军委扩大会议和解决工业、农业、交通、科技等方面的一系列会议,着手对许多方面的工作进行整顿,使形势有了明显好转。但是,毛泽东不能容忍邓小平系统地纠正“文化大革命”的错误,先是号召学习“无产阶级专政理论”,继而发动了“批邓、反击右倾翻案风”运动。

  1976年1月8日,周恩来逝世,全国人民以各种方式进行悼念活动,“四人帮”却竭力压制,加上“批邓、反击右倾翻案风”运动的继续,激起了民愤。北京、南京、太原等地群众自发地发动了悼念周总理、反对“四人帮”的声势浩大的群众运动。中央政治局和毛泽东对天安men事件的性质作了错误判断,将其定为“反革命事件”,并错误地处理了邓小平。

  1976年9月9日,毛泽东逝世,“四人帮”加快了反革命步伐。王洪文企图取代党中央的领导。同时向上海民兵分发武器,为叛乱作准备。10月4日,《光明日报》登载“四人帮”炮制的文章《永远按毛主席的既定方针办》,伪造所谓“按既定方针办”的毛主席临终嘱咐,图谋执掌党和国家的最高领导权。以华国锋、叶剑英、李先念等为核心的中央政治局,粉碎了江青反革命集团,从根本上挽救了党、挽救了革命,结束了“文化大革命”这场灾难。1977年8月,在中国GCD第十一次全国代表大会上,党中央正式宣布“文化大革命”结束。


文革:批斗习仲勋


文革:批斗宋任穷

  1981年6月中共十一届六中全会通过的《关于建国以来党的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指出:“1966年5月至1976年10月的‘文化大革命’,使党、国家和人民遭到建国以来最严重的挫折和损失。”“‘文化大革命’的历史,证明毛泽东同志发动‘文化大革命’的主要论点既不符合马克思列宁主义,也不符合中国实际。” “实践证明,‘文化大革命’不是也不可能是任何意义上的革命或社会进步。”它“是一场由领导者错误发动,被反革命集团利用,给党、国家和各族人民带来严重灾难的内乱。

2021年12月17日星期五

邪恶的公私合营 1952年自杀的商人们

 作者: 二大爷

由于当时选择跳楼自杀商人太多,时任上海市长陈毅称为“空降部队”。上海仅仅在1952年1月25日至4月1日的短短两个月中,自杀的商人就达到了876人,平均每天的自杀人数几乎都在10人以上。而且,不少人选择夫妻一同自尽,甚或全家同死。中国船王卢作孚

1952年2月8日晚,民生轮船公司创始人、有“中国船王”之称的卢作孚服用安眠药自杀。(网络图片)

1952年2月8日晚,民生轮船公司创始人、有“中国船王”之称的卢作孚服用安眠药自杀。

他在抗战中凭借一己之力,在日军的炮火下,他把中国最重要的工业企业设备经三峡抢运到四川大后方。这些企业构成了抗战时期中国的工业命脉,为抗战的最后胜利奠定了物质基础。史称“宜昌大撤退”,亦称为“中国的敦刻尔克”。

在他自杀前,军代表已经入驻民生公司,总经理被扣押,筹备中的海员工会事实上接管了公司,开始撤换人事部门经理和干部。大量的公司高管、老职工被扫地出门,卢作孚的得力干将之一、民生机器厂厂长陶建中,也在镇反中被公开枪决。

在自杀前的两天,卢作孚在公司资方代理人学习小组会上做检讨,声泪俱下——即便他是最早一批提出公私合营申请的资本家。

卢作孚一生光明磊落,洁身自好,对拉拢贿赂官员、贪污舞弊的行为一向深恶痛绝。但最终有人揭发他,说他用私人工资收入招待同事,意图“腐蚀干部”。不堪重负的卢作孚终于选择一死了之。

1950年6月,当时的政协会议上,面对资本家们关于公私合营的忧虑,领导安慰说,国有化“还在很远的将来”。但到了1955年10月,在召集工商业人士的讲话中,领袖明确要进行社会主义改造。原料、市场、融资渠道都必须为国家控制。当时有一句很形象的话:三面架机枪,只准走一方。

步卢作孚后尘的大有人在。哈尔滨“同记”公司老板武百祥,只读过5年私塾,没什么文化,完全靠自己吃苦耐劳白手起家。他生活特别简朴,每日步行上班,不纳妾不嫖娼,在同记推行股份制,给员工分红,并修建职工医院、浴池、运动场等福利设施。还家乡开办学校。1955年同记被改为公私合营,有心结的武百祥在大鸣大放时提出公私合营定息太低,结果被打为右派,文革遭残酷批斗,在八十多岁的时候自缢身亡。

1949年前中国最大的百货企业,上海永安公司的总经理郭琳爽,曾经是上海首富。抗战时带头抵制日货,还曾经组服务团救护难民,捐献物资。1956年永安公司公私合营,1966年彻底变为公有。郭琳爽远走香港,后被软硬兼施召回,70岁被连番批斗。他珍藏的文物被抄,为了自保,只能在家门贴上标语——“愿将家私全部献出”,后还是被关入牛棚,1974年在贫病交加中去世。

上海另一个著名的资本家冼冠生——就是如今食品业翘楚的冠生园的创办者。原本是一个地摊小贩,摸爬滚打几十年才使得冠生园成为全国知名品牌。三反运动开始后,公司正常经营受到极大影响,入不敷出,负债累累,已经无法发放员工工资。1952年4月,冼冠生被工人从家中揪出逼其发放工资,禁闭在办公室两天后,由遭遇税务局上门催款,经受不住刺激,于4月21日从冠生园大楼上跳下,毙命于南京路上。

由于当时选择跳楼自杀的资本家太多,时任上海市长的陈毅称为“空降部队”。上海仅仅在1952年1月25日至4月1日的短短两个月中,自杀的资本家就达到了876人,平均每天的自杀人数几乎都在10人以上。而且,不少人选择夫妻一同自尽,甚或全家同死。

上层在1956年底曾说:“可以消灭了资本主义,又搞资本主义。”“现在国营、合营企业不能满足社会需要,如果有原料,国家投资又有困难,社会有需要,私人可以开厂。”

明白这句话,也许就能看懂商人的生与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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