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10月30日星期六

医护为何宁可丢掉工作 也不愿接种疫苗?

 医护为何宁可丢掉工作 也不愿接种疫苗?

【新唐人北京时间2021年10月29日讯】尽管中共病毒(COVID-19)疫苗被宣传为“安全有效”,但许多医护人员仍拒绝接种。而那些公开说出自己担忧的人,也遭到大科技公司的言论审查,或被踢出他们的平台。

一些医生和护士正在冒着失去工作的风险,抵制当局强制接种疫苗的规定。英文大纪元联系了其中一些医护人员,了解原因。

“不可能给予完全信任”

艾米丽‧尼克松(Emily Nixon)是一名注册护士,已经在卫生行业工作了18年。在缅因州卫生局(MaineHealth)宣布将强制接种疫苗时,她立即组成了一个名为“医护人员反对医疗强制联盟”(The Coalition for Healthcare Workers Against Medical Mandates)的团体,并提起诉讼。

“数以千计的医护人员已经或正面临失去工作。缅因州本已薄弱的卫生保健系统,将无法承受这种毁灭性的人员损失。病人的生命正处于危险中,而护理工作已经开始配给了”,尼克松说,“在这个州,我们一直在遭受着媒体的封锁。”

“从我的角度来说,我是一个聪明的、健康的、有能力的、能很好地照顾自己的医疗保健专业人员。(当局)期待我接受一种配方和疗效均未知的注射剂,并将我作为一个例子推荐给我所服务的了不起的人民,而这些人们也被要求把权力交给制药公司,以努力在现实的创口处贴上创可贴,这是一种侮辱。”

“在没有豁免的情况下,强制接种是不合情理的,特别是当注射剂是一种全新的医疗产品,并仍在进行第一年的研究时。突破性病例(即完成完全接种却又染疫的人数)没有适当的报告。我们知道这种疫苗的安全性和有效性还没有得到证实,并且还有其它安全的替代方案进行治疗”,尼克松说,“没有长期的、无偏见的数据,就不可能给予充分的信任。以我们的工作相要挟,这是公然的胁迫。上帝赋予我们完整的身体和个人自主的权利,而这些天赋人权已经被(政府的)规定剥夺了。我们不会容忍这种事情。”

副作用真实存在”

雅克琳‧祖比特(Jaclyn Zubiate)是南缅因州卫生保健部门的一名护士。她热爱她的工作。

“我没有接种疫苗,尽管我将被解雇······根据我们目前掌握的数据,我们知道染疫患者的生存率相当高。在过去的18个月里,我只把一个呼吸困难的病人送到了急诊室”,祖比特说,“为什么我需要为一种(感染后的)存活率为99%的病毒接种疫苗,而且这种病毒没有任何明显的、与其它病毒不同的特征?”

“医护人员不接受它,因为他们知道副作用是真实存在的。在紧急护理中,我见过心肌炎、蜂窝组织炎、不寻常的神经系统症状,还有其它各种副作用。我见过有人在接种疫苗后病得很重,然后继续检测出阳性。根据最近的研究和我在诊所里看到的情况,接种疫苗者感染COVID的阳性率非常高。疫苗本该起作用,但事实并非如此。在我们称其‘安全有效’之前,它应该在人类以外的其它物种上测试多年”,祖比特说,“已经有超过15,000人死于疫苗,而媒体并没有报导。我永远不会在自己身上冒这种风险。”

“研究数据不言自明”

杰西卡‧莫舍(Jessica Mosher)是一位拥有十多年资历的注册护士。她有四个孩子,也是一名美国海军退伍军人,曾是雷丁顿-费尔维尤总医院(Redington-Fairview General Hospital)的护理主管、病人护理主管和护士项目主任,但因拒绝注射疫苗而失去了工作。

“保护我的健康和忠于我的宗教信仰,这永远是我的优先选择,而不是工作。圣经中承诺,‘只要地球还在,就会有播种和收获’;在天堂的这边,我们有丰富的就业选择,但生命只有一个。”莫舍说。

“我拥有护理学硕士学位,被聘为护理研究和循证实践教授。我擅长收集和分析数据以及得出结论。在COVID-19之前,我没有依靠媒体、政府或大科技公司来做出任何健康护理决定,现在我也没有计划改变方向。有关这些实验性疫苗所造成的伤害以及相关研究的匮乏,这些数据本身就说明了问题。”

“作为一名护士,我的亲眼所见,以及其他人在接种疫苗后分享的情况,都说明了这一点,即这种病毒就像感冒和流感一样,并没有治愈的办法,然而,感染者的存活率几乎是百分之百”,莫舍直言,“那些推崇疫苗的人是跟着钱走的,而我是跟着科学走的。医护人员不会因为困难而放弃自己的热情或稳定的薪水,但当前甘愿被解雇的医护数量之多,这本身就应该引起警惕。”

“医护人员有天然的免疫力”

约翰‧刘易斯(John Lewis)在缅因州南部的一家大医院工作。他珍爱生命,认为所有的生命都是宝贵的。

“知道所有三种可用的疫苗都是利用选择性流产的胎儿细胞系进行测试、开发或生产的,我不能昧着良心违背我坚定的信念。”,刘易斯说,“我将提出宗教豁免。考虑到我是一名远程工作人员,不与病人交流,我很难接受被拒绝豁免的结果。”

“在医疗或宗教豁免之外, 人员有天然的免疫力,另一些医护则认为对疫苗不良反应的研究还不足。另外,这些医护人员亲眼看到了医院里发生的事情。”刘易斯说。

“我们都没有看到”激增的情况

希瑟‧萨德勒(Heather Sadler)是一名注册护士。她说,她和家人的健康比她的工资更重要。

“这是新的疫苗技术,并且从来没有成功配置过,也没有关于长期影响的数据。不要与一般公众似乎被挂在嘴边的‘副作用’混淆起来。我一直是通过风险-效益比率的视角进行分析。根据我对COVID的了解(我做了很多研究),我不属于任何严重疾病/死亡的高风险类别:65岁以上、肥胖、心脏病、糖尿病、慢性肺部疾病和免疫功能低下”,萨德勒说,“对于我和我的直系亲属来说,将一种几乎未知的物质注射到自己体内,这更具有长期的影响和风险。”

“我是一名肿瘤学/血液学的护士,我看到我们正经历着因凝血和出血疾病住院/转诊的增加。举个例子,在一个星期内,我们有两个病人被诊断出患有罕见的凝血障碍······(两个病例)唯一的共同因素是,每个病例在三天前都注射了COVID疫苗。这是否已报告给了美国疾控中心(CDC)?我不知道。”萨德勒直言。

“在我个人认识的大约20到25个最近感染COVID的患者中,只有4个没有接种过疫苗。我周围在过去3个月中检测出阳性的人中,大多数人都已经完全接种了疫苗。那么,我为什么要冒着疫苗副作用的风险或长期影响呢?这实在是不符合逻辑”,萨德勒说,“这两个例子显然把他们所谓‘安全有效’的理论吹破了。”

“我一直在与缅因州的其他医疗人员保持沟通,我们都没有看到一般公众被告知的、正在发生的‘激增’”,萨德勒说,“这是美国!我有权利对我的健康护理做出负责任的决定。”

“自由是最重要的”

谢里‧桑顿(Sherri Thornton)是缅因州SAFE咨询委员会主席,已经做了45年护士。她原本打算今年年底退休,但当得知要强制接种时,她决定提前退休。

“我相信自由是生命中除救赎之外最重要的东西。除了主,没有人有权利告诉我,我的身体可以或不可以做什么。疫苗是用胎儿组织开发的,我坚决反对堕胎。”桑顿说。

“疫苗的成分并不安全,有许多副作用,比COVID的危害更大。它也不能防止变种的出现”,桑顿说,“给每个人接种疫苗,这并不会获得群体免疫力,只会激发更多的变种。而那些没有自然免疫力的人,将更容易感染这些变种。”

另有三名反对接种疫苗的医护人员向英文大纪元求助,但不愿意透露他们的姓名或雇主。

原文:Health Care Workers Speak Out on Why They Would Rather Lose Their Jobs Than Take a COVID-19 Vaccine 刊于英文大纪元网站。

2021年10月19日星期二

敦煌守护神”父女两代留学生归国记

 原标题:“敦煌守护神”父女两代留学生归国记 |科学春秋 ►“敦煌守护神”常书鸿(1904-1994)

►“敦煌守护神”常书鸿(1904-1994)

撰文|王丹红

原标题:“敦煌守护神”父女两代留学生归国记|科学春秋

2017年12月23日傍晚,纽约第七大道与55街交界处的一家法式咖啡馆,我坐在宽大的皮沙发里,读着先生从上海为我带来的新书《黄沙与蓝天——常沙娜人生回忆》,空气中弥漫着咖啡蛋糕的香气、温婉甜美的法语圣诞歌曲、邻桌法国小男孩子们的欢愉笑声……我仿佛穿越时空,看见1930年代法国巴黎的一个艺术之家:

画家常书鸿、雕刻家妻子陈芝秀,以及他们只会讲法语的小女儿沙娜……常书鸿在塞纳河畔发现《敦煌石窟图录》的电光火石、刹那永恒的时刻……

►敦煌之花常沙娜(1931-)

我第一次也是唯一次见到常沙娜是在15年前,2002年12月,在北京中科大厦6楼,由李佩先生(1917.12-2017.01)主持的欧美同学迎新年会上,李佩介绍:“今天我们的主讲嘉宾是常沙娜女士,她是中央美术学院前院长,她有一位非常著名的父亲——留法画家、被称为敦煌守护神的常书鸿先生…今天,我们请沙娜讲讲她父亲和她自己的故事。”

因此,在印象里,我一直将常沙娜与法国联系在一起——1931年在法国出生,6岁回国时不会讲中文。

最近,因为写建筑师林徽因的文章,我在查阅资料时才发现常沙娜本人是留美学者。她1948年10月赴美国留学,1950年12月回国,1951-1952年两年间,在清华大学营建系作为林徽因的助教从事工艺美术工作,直到全国院系调整,她才离开清华大学,到中央美术学院工作。

这一发现让我着迷。最近两年写李佩先生的文章,我对1950年代留美学者集体归国的这一段历史产生了深厚兴趣:当年,常沙娜为何在未完成学业之时就决定回国?

读完《黄沙与蓝天》,我才明白,这本书记录了父女两代留学生归国的心路历程;而且,在1949-1950年间,中国社会巨变、中美关系对立的严峻时刻,常家父女面临同样的命运选择:在中国,作为隶属于中央研究院的郭煌艺术研究所所长,常书鸿应当决定去台湾还是留在大陆?在美国,常沙娜则面临继续学业还是和进步同学一块儿回到新中国的抉择。1951年初,殊途同归的父女在北京紫禁城里相见。

20年后的我今天才知道,尽管李佩和常沙娜同属于1950年代的留美归国学者,但她们在集体归国过程中的作用是不一样的,李佩是施加影响者,常沙娜是受影响者。李佩1946年底赴美留学,1956年10月和丈夫女儿一同国。其间,1949初北平解放时,李佩秘密回国,在北京华北革命大学政治研究院学习;1950年中,她承担动员在美国学者回国的特殊使命,由专人护送返回美国。

今天,我们回顾常家父女在半个多世纪前的生命故事,追忆、反思那段历史。

巴黎画家家庭

►常书鸿1934年创作的油画作品《画家家庭》,以自己的家庭为模特,宝蓝色色调的背景上,妻子陈芝秀穿着中式旗袍,女儿沙娜依倚在母亲怀中,受宠之态惟妙惟肖,作为年轻画家的他则手持画具、脸上洋溢着踌躇满志的神情。这幅画在巴黎的春季沙龙获得银质奖章。

“我的名字原本是为纪念我的出生地、纪念父母的一段经历而取的,源自那条法国的河流,但后来由于爸爸和我的命运都与中国西北大沙漠中的敦煌石窟联系在一起,许多人误认为'沙娜'即沙漠与婀娜多姿之意。尽管我十分清楚自己名字的来历,竟然也时常感觉'沙娜'二字仿佛隐喻着某种缘分,让我和爸爸走进了茫茫沙漠,走进了神奇的敦煌石窟。

读常沙娜的书,仿佛在听她叙叙道来,因为她在书中所写与她在主席台上所讲一样,连语气都一样。

常书鸿(1904.4.6-1994.6)1927年6月从家乡杭州只身自费到法国,考入里昂国立美术专科学校,母亲陈芝秀于1928年到法国,开始学习法语和雕塑。常沙娜1931年3月在法国里昂出生。

“我还没有出生时,名字已经取好的。爸爸和同在里昂国立美专学习的两个好朋友吕斯百、王临乙商量:哺育里昂的两条河,一条叫LaSaone,一条叫LeRhone,孩子出生如果是男孩,就叫阳性的Rhone,如果是女孩,就叫阴性的Saone。所以,我的名字就和那条河流同名了。1998年,我67岁时有幸重访出生地,专程去看Saone河,看见里昂的路牌、公交车牌上都有Saoner字样,仿佛到处都有亲切的声音呼唤我的名字,激动不已。”

她的中文名字"沙娜"是Saone的中文译文,是根据吕斯百的建议确定的。

1925年,21岁的常书鸿在老家和陈芝秀结婚。常沙娜记得:“妈妈在国内没有学过艺术,初到法国时也不懂法语,但她天资十分聪颖,在里昂深厚的艺术氛围中,她除了拼命学习法语,还在爸爸的艺术家朋友的影响下学习做雕塑,她经常为爸爸的画作模特,爸爸最初的人像创作《乡愁曲》、《病妇》画面中的形象都来自妈妈。到巴黎后,妈妈考进了巴黎高等美术学校雕塑系。"在她的记忆里,"妈妈漂亮,打扮入时,非常爱我,而且非常能干,会织好看的毛衣......妈妈在雕塑系学得很不错,还拿了奖学金。”

1932年夏天,28岁的常书鸿以第一名成绩从里昂国立美术专科学校毕业,参加了里昂全市油画家赴巴黎深造公费奖金考试,他以油画《梳妆少女》获第一名,进入巴黎高等美术学校,在法国新古典主义国家、法兰西艺术学院院士劳朗斯的画室深造,全家随之迁居巴黎。

在劳伦斯画室,常书鸿成绩优异,深受导师器重,他加入了法国美术家协会,其作品《病妇》、《裸女》和《沙娜像》被里昂国立美术馆和巴黎近代美术馆收藏。他在巴黎第14区48号的家,成为在巴黎留学的中国学生的聚会场所,并在这里成立了“中国留法艺术家学会”。常沙娜说:"在我儿时的记忆里,家里经常有不少客人,把我当宝贝,非常快活。我妈妈也很热情,经常做中国菜给大家吃。"

常书鸿在法国艺术界已崭露头角,并拥有一个幸福的家,但是,在赛纳河畔旧书摊的一次偶遇,他被命运之神击中,人生之路被彻底改变。

回祖国

►1934年,中国留法艺术家学会成员在常书鸿家中聚会,从左至右为常书鸿、陈芝秀、王临乙、陈士文、曾竹君、吕斯百、韩乐然

“所有的东西被炸光了,我们一无所有,曾经拥有的转瞬间化为乌有,我们孑然一身,不知何为家。一切都像在梦中,美梦还没有开始,就被噩梦击碎了......我们成为货真价实的难民,好在人还活着,大难不死。

1935年秋天的一个傍晚,常书鸿在塞纳河畔的一个旧书摊上,偶然发现了一部由法国考古学家伯希和(Paul Pelliot,1878.5.28-1945.10.26)编辑的一套六册《敦煌画录》,他十分惊奇中国还有这样一座艺术宝藏。经摊主指点,他在吉美博物馆里,又看到伯希和从敦煌藏经洞收购的大量敦煌唐代绢画,受到极大震撼。他深刻反省自己对祖国传统文化的无知,下定决心要回国寻访敦煌石窟,那宝藏一千多年中国佛教艺术珍宝的神秘之地。

正在准备回国之际,常书鸿接到南京民国政府教育部长王世杰的电报,聘请他为北平艺专教授。常沙娜说:“那个时候,国内要发展自己的教育,计划把在法国留学的一些人陆续请回来。那个年代,祖国灾难重重,爸爸也好,王临乙也好,留学生们都非常爱国,身为中国人,出国留学就是为了回去报效祖国的,在法国学了那么久,要回国介绍欧洲的艺术、传播西方优秀文化。于是,妈妈决定带我在法国再住一段时间,爸爸在1936年秋天先行乘国际列车回国了。”

常书鸿回国后,陈芝秀开始做回国准备,她喜欢把家里拾掇得漂亮、整齐,她不停地去商店,买了窗帘、床单、床罩等用品,她告诉女儿:“我们要回中国了,要到北平另立新家,爸爸的学校在北平西城,有一个四合院的家,王临乙爸爸也将成为我们的邻居…..妈妈的梦真的很美很美。”

1937年夏天,陈芝秀带着6岁的沙娜在马赛乘轮船,启程回国。然而,正是她们在海行的日子,1937年7月7日,中国爆发了震惊中外的“七七卢沟桥事变”,中国进入抗日战争时期。“大人们是在船抵达新加坡时得知这一惊人消息的,北平突然沦陷了,日本在侵略我们的国家......我们不能到北平了。”

船的目的地改在了上海,常书鸿在码头接到母女俩,看见她们随身携带的大大小小的箱子,他对妻子说:“你带回来这么多东西,我们现在要逃难了。”

陈芝秀还未走进北平的新家,就加入了向南逃难的征程。北平艺专转移到江西庐山的牯岭,又转到湖南沅陵、贵阳。在贵阳旅馆的餐厅遇到空袭,她一把将女儿拖到餐桌下,紧紧趴在她身上……这地狱般的一幕吓坏了母女俩,“妈妈吓得浑身发抖,她完全是凭本能把我拎起来,东倒西歪地朝着眼前一处亮光走去。”

突然间,整个家庭一无所有了。常书鸿将妻女送到法国在贵阳的天主教会,她们在那里得到安慰,陈芝秀诚心诚意地感谢上帝,带着女儿受洗,皈依了天主教。

随着学校的迁移,他们又到了昆明、重庆。1940年-1943年间,常书鸿将家安在重庆凤凰山顶的一幢房子里,儿子1941年在重庆歌乐山医院出生,他为孩子取名“嘉陵”,纪念他出生在重庆嘉陵江边。在重庆,他们的邻居还有同在法国留学的老友们:王临乙一家、吕斯百一家等,他们和徐悲鸿一道在位于重庆的中央大学美术系任教。常沙娜到凤凰山的磁器口小学上学,学会了一口地道的四川话。

就在家庭生活经过千辛万苦安稳下来后,常书鸿开始酝酿去敦煌的计划了。

守护敦煌

►常书鸿和女儿、儿子在敦煌

“爸爸在家里遇到了顽强的阻力。妈妈和他争吵,'你疯了?我们刚刚安顿好,怎么又要到什么甘肃、西北去啊?在巴黎你是讲过的,可那不是想想的事吗?我们好不容易挨过轰炸活着出来,千辛万苦到了这里,才安定下来,沙娜马上就要小学毕业了,要成长,你怎么又想走?还折腾?不同意!'

1942年,在时任监察院院长于右任(1879.04.11-1964.11.10)先生的建议下,重庆国民政府教育部成立了“国立敦煌艺术研究所”,常书鸿担任筹备委员会副主任。在重庆的梁启超早就听说常书鸿对敦煌念念不忘,对他说:“如果我身体好,我也会去,祝你有志者事竟成。"徐悲鸿也鼓励他"学习玄装苦行僧精神,抱着'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决心,把敦煌工作做好。”

但在家里,妻子坚决不同意去敦煌。常书鸿拗不过妻子,于1942年冬天自己一人从重庆启程到兰州。1943年2月,他带着组织到的第一批研究人员到了敦煌。

1943年秋天,他回到重庆,再次动员陈芝秀带着孩子到敦煌去,他连哄带劝地对妻子说:“我们一定要去敦煌,你是搞雕塑的,不能不到那里看看,那里的彩塑漂亮极了,你一定会惊讶的,你是搞艺术的!”

陈芝秀有自己的难处,她对法国朋友说:“我真的不想去,从艺术上讲,他有他的追求,从我的角度,艺术也可以是考虑的一个方面,可那是佛教石窟啊,我们信的是天主教,怎么能跑到佛教的地方去?”最后没办法,她还是随了丈夫,全家在1943年晚秋乘上带篷的卡车,从重庆启程到敦煌。这一年,常沙娜12岁。

面对彻骨的寒冷和无边无际的戈壁滩,敦煌之旅给常沙娜留下了深刻印象。“我妈妈摩登惯了,回国后仍然保持法国的化妆标准,天天要描眉、抹口红、卷头发,长途跋涉去敦煌也穿着旗袍、高跟鞋,一路上冷得够呛,爸爸要她穿上老羊皮大衣和毡鞋,她嫌难看不肯穿。后来西北的老乡们看她这一身打扮,说她是妖精,弄得她很懊丧。她在路上不停地划十字架,祈求神的保佑。”

到了敦煌莫高窟,常书鸿激动地说:“到了,到了,看啊,看见没有?那是千佛洞,那是九层楼,还有风铃!”陈芝秀却没有明显反应,只是紧紧抱着2岁的儿子。全家的第一顿饭是每人面前一碗水煮切面,桌子中心间摆着一碗大粒盐、一碗醋。沙娜问:爸爸,有菜吗?他回答说这里没有蔬菜,今天就这样了,以后慢慢改善。

到敦煌后,陈芝秀只好面对现实,但她依然保持了每天化妆的习惯,每天在圣母像前祷告。她开始和研究所工作人员们一道工作,“研究所工作号令是敲钟,每天大家听到钟声就进洞了,或临摹或调研,妈妈也被敦煌艺术的独特魅力深深吸引,对历代彩塑产生了深厚兴趣,每天进洞,专注地临摹彩塑佛像,完成了一些作品。”

1944年春天,常沙娜到酒泉的河西中学读初中,借住在父亲同事的家中,学校放假时回到家中,然后进洞学习临摹,打下了一生的绘画基础。

艰苦卓绝

►1948年,常书鸿、常沙娜在南京大学校园内

“重压之下,爸爸的情绪经常很郁闷、烦躁,妈妈来敦煌后在物质和精神生活上不适应他也无暇顾及,更谈不上安慰、关心。他回到家里常常把在外面工作压抑下来的种种不快发泄到妈妈头上,为一点小事就跟妈妈吵,你怎么这样,你怎么那样......爸爸只顾发泄,妈妈也不让步,那段时间我对家里生活的印象就是他们不停地吵架,吵到一定程度,妈妈受不了,说'那就离',爸爸也说'你走吧,你滚蛋吧!'......

在戈壁滩上保护敦煌石窟,重重困难超过了常书鸿的想象,作为一所之长,他承担着巨大压力,从业务指导到研究所生存经费,却忽略了家庭。

1945年4月的一天,陈芝秀以到兰州看病为由,离开了敦煌城。这一走,实际上是她与研究所新总务主任策划好的私奔,她永远离开了自己的家。

常书鸿获知消息,气得悲怆欲绝,策马上路,拼命想追回妻子,结果晕倒在戈壁滩上,被玉门油矿的地质学孙建初和一位老工人救起,三天以后才清醒过来。陈芝秀到兰州后,立即登报宣布与常书鸿脱离夫妻关系、离婚……

家中突然失去女主人,生活一下子全乱了。万般无奈之下,常书鸿要14岁的女儿退学回家,照顾年仅4岁的弟弟。常沙娜从酒泉退学回家了,她说:“我已经懂事了,非常听从爸爸,他说什么我都一定听的。”

“没妈的孩子早当家”,一家三口相依为命,在千佛洞艰难地生活,沙娜一边承担家庭重任,一边在父亲的指导下在敦煌洞里学习临摹,同时完成初中学业。

1945年8月15日,在美国向日本投下两颗原子弹后,日本宣布无条件投降,中国人民终于取得抗日战争的伟大胜利。常书鸿欣喜若狂,激动万分地跑到九层楼,把大佛殿敲响二十一响。

然而,在此前一个月,教育部发布命令:撤销敦煌艺术研究所,停发经费。常书鸿奋起抗争,坚决要把研究所继续办下去。他致信梁思成、徐悲鸿、张道藩、于右任等,终于,抗战胜利喜讯传来的同时,他收到了由中央研究院院长傅斯年接管敦煌研究所的通知。

但是,由于抗战胜利的复员潮,敦煌研究所诸多研究人员先后申请离开返家,常书鸿设身处地为他们着想,同意他们的离去,但工作怎么办?

“萧瑟的秋风中,爸爸独守空巢,失落至极,他该怎么办?”

常书鸿思前想后,决心不管千难万险,与敦煌艺术终生为伴。1945年冬天,他带着一对儿女,从千佛洞到敦煌,骑着毛驴出发,中途换了一辆又一辆的卡车,到重庆中央研究院述职。

途经兰州时,为扩大敦煌的影响,应五省检察院高一涵等人士建议,常书鸿在兰州双城门举办了一个《常书鸿父女画展》。画展非常成功,常沙娜的画引起一位加拿大籍犹太人叶丽华(Reva Esser)的关注。

叶丽华当时是离兰州不远的山丹县国际“工业合作组织”办的“山丹培黎学校”的印染老师,近五十岁,她看见常沙娜和她的画,很喜欢,就对常书鸿说:“你的女儿很有才华,画的东西多好!可她这么年轻,老待在山沟里不行,应该让她到外面去见见世面。我建议你把女儿送到美国学习,我会给你联系,你考虑一下。”

常书鸿觉得这个建议不错,但和叶丽华素不相识,不知是否可行,于是含糊回答说:“好,好,她还小呢,过几年再说吧!”叶丽华在培黎学校的聘期是三年,她也说再等三年吧!

在重庆,他们一家寄住在老朋友吕斯百、马光璇夫妇家,吕斯百夫妇为两个孩子的学业担心,建议将孩子留在重庆,由他们照顾读书上学,但常书鸿坚决要将孩子们带回敦煌。

常书鸿找到了中央研究院院长傅斯年,那时傅刚从延安参观回到重庆,代表中央研究院的朱家骅,作为留守重庆本院的负责人。傅斯年对常书鸿孤军奋战、坚守戈壁滩保护敦煌文物的精神十分钦佩和赞赏,他同意将敦煌艺术研究所作为隶属中央研究院的一个所,增加人员、同时购置图书资料相机等,并拨了一辆美制十轮斯蒂贝克牌大卡车。

常沙娜说:“爸爸的奋斗终于有了结果,在过去的一年里,他承受了足以使普通人崩溃多次的沉重打击,不仅没有被压垮,还以惊人的力量背水一战,绝地奋起,终于取得了胜利。他有超常坚强的神经,有杭州方言称为'杭铁头'的倔强性格,更有与敦煌艺术融为一体,生死不离的不解情缘。”

天赐良机

►1948年圣诞节,常沙娜和叶丽华在她女儿家中

“我知道吕斯百爸爸曾经责怪爸爸:'你不好好培养沙娜,光叫她画画,让她变成一个画工、画匠,这样不行。'

回到敦煌后,常沙娜集中精力在石窟里临摹壁画,扎扎实实地画了两年,同时,也在父亲的指导下坚持法语和文化学习,在大漠荒烟中修行着她的艺术人生。她说:“我虽然没能正规完成学校教育,但我学完了爸爸为我量身定制的一套课程,这段没有学历的学业为我一生事业奠定了基础,我终身受益。”

1947冬天,常书鸿和李承仙结婚,常家有了新的女主人。

1948年春天,叶丽华如约来到敦煌,商量将常沙娜带到美国学习之事。她有两个女儿,都已长大成人,大女儿在南美波多黎各,小女儿和丈夫均在美国波斯顿哈佛大学工作,她准备让常沙娜到波士顿美术博物馆的附属美术学校学习(Boston Museum Of Fine Arts School),并负担其国外读书的费用。

犹豫之际,常书鸿带着一对儿女来到南京,和老朋友吕斯百商量。经过了解,他们认为叶丽华是可信赖之人,可让常沙娜跟随她到美国学习。通过律师,双方签定合同,叶丽华在美国成为常沙娜的监护人;同时,叶丽华提出,常沙娜赴美时要随身带上她临摹的一百幅敦煌摹本,常书鸿同意,但规定摹本回国时随身带回,不得在美国出售。

1948年9月底,常沙娜和叶丽华从上海乘飞机飞向美国,弟弟嘉陵被送往杭州大伯父家寄养。在波斯顿机场,叶丽华的小女儿迎接她们,并告诉她们已办好常沙娜入学波斯顿艺术博物馆附属美术学校的手续,房子也租好了。

叶丽华和常沙娜住在位于254 Comewelth Ave上的一幢五层女生公寓的顶层房间,常沙娜记得:那条街两旁全是红砖白门窗的楼房,一派波士顿风情,我们的房子里有两张床,一个小小的卫生间,公寓楼下有一间小客厅,公寓提供早餐和晚餐,做饭的是黑人妈妈,每到开饭时间,房东太太就大声喊:It's time to have breakfast!

常沙娜开始了在学校的学生生活。第二年夏天,叶丽华到南美波多黎各大女儿家,安排常沙娜到一个慈善儿童夏令营打工,“在这个夏令营工作我得到了300美元的报酬,开心极了,英文生活用语也得了锻炼和提高。”

叶丽华还安排常沙娜作品在纽约展出,带她到地方现场画画,请人看她默画敦煌壁画。

“我印象最深的是1949年6月28日的一次现场画画,地点在波士顿一个环境非常幽雅的庭园里......那天我的好朋友露丝陪着我,还有不少中国留学生来看我画,他们都很惊讶,非常赞赏,所以兴致很高。”

也是在这一天,常沙娜结识了赵元任的女儿爱丽丝(应该是赵元任杨步伟的三女儿赵来思Lensey),并应邀到了赵元任家,“过了很久我才知道自己多么幸运,那天我被带进赵元任家,也就是被带进了当时进步的中国留美学生的圈子,进入了一个新天地。”

赵元任(1892.11.03-1982.02.24)是中国现代语言学家、哲学家、音乐学家,被誉为“中国语言学之父”。那时在赵元任家还住着赵家女儿的朋友,包括在哈佛大学读书的陈秀煐、李滢等。这是常沙娜到美国后第一次接触到中国留学生。

通过陈秀煐,常沙娜又认识了她在纽约哥伦亚大学读书的姐姐陈秀霞,以及她们的大哥陈一鸣。一年多后,当常沙娜在学业与回国之间犹豫时,陈家兄妹起了关键性的说服作用。

何去何从?

►1950年12月,穿着红毛衣、牛仔裤的常沙娜在威尔逊总统号船返回祖国途中。

“在进步同学的鼓励下,自小对父亲的话百依百顺的常沙娜,违背了父亲的意愿,决定回国,她说:"我考虑再三,也征求了陈一鸣的意见,在他的鼓励下,我终于下了决心,不去波多黎各,尽快回国,并马上开始着手准备。"

当时在美国有一个最大、最有影响的中国学生团体——北美基督教中国学会,以及“留美科协”,常沙娜结识的这些年轻人正是积极参与这些组织活动的进步留学生,比如冀朝铸、冀朝鼎、何光乾、丁儆等,"他们有的还是地下党员,他们做了许多工作,把周围的留学生们团结组织起来,"她说,“还有金诗箴大姐,当时已在联合国工作,给我印象最深的还是在波士顿参加Sunday Meeting(周日聚会)时认识的侯祥麟,他个子不高,是石油化工的博士,回国后做石油部长。聚会时他带着我们跳Folkdance,就是美国的民间四方舞,他领着节拍'一、二、三、四',大家就跟着一起跳,他现在已经去世了,但他当年跳舞时的生动神态我至今忘不了。”

“陈一鸣是我进步思想的重要启蒙者,他回国后在上海宗教事委员会工作,当时就是地下党员,去美国前已经加入共产党了。陈一鸣在大家眼里就像大哥哥一样,非常亲切,他曾带我们去纽约的哈得逊河玩......”

在新中国成立前夕,国内局势动荡,国内外的中国知识分子面临何去何从的命运选择,包括常家父女。

1948年8月,在准备常沙娜出国留学之际,常书鸿在南京举行了“敦煌艺展”,展出八百多幅敦煌壁画蓝本,画展中还专门报道了“常书鸿的女儿常沙娜十七岁就在敦煌临摹......”,开幕时还请了驻华外交使节,蒋介石和国民政府高级官员纷纷前去观看。20年后,“文化大革命”中这个展览成为常书鸿的罪证,批判他利用敦煌展览为国民党粉饰太平,以假繁荣掩盖即将垮台的真相。

在常沙娜到美国后,展览从南京移到了上海,这时,常书鸿接到教育部长朱家骅手令,要求他从速将全部摹本送到台湾展出,但常书鸿已下定决心:在这个混乱时刻绝不能去台湾。他在回忆录《九十春秋——敦煌五十年》中写道:“为了防止国民党教育部取走敦煌全部摹本,我连夜将摹本包扎好分别交给上海李承仙的姐夫朱惠康和杭州我大哥常书林帮忙隐藏起来,第三天,我通过朋友搞到一张去兰州的飞机票,离开了上海......”

新中国成立后,常沙娜有一段时间收不到父亲的信,焦急不安,中国留学生及时组织了“读家信”活动,一些收到家里来信的人把信中讲述的国内情况读给大家听,她才知道全中国已经解放了,国民党战败逃到台湾,五星红旗代替了青天白日旗......“当时,我们在国外就是通过这些家庭亲笔写的家信了解国内真实情况的。之后,我们又以读书会形式学习了《社会发展史》《大众哲学》,陈一鸣从中一点点启发我们,幼稚无知的我才懂得了一些过去闻所未闻的道理,渐渐有了进步意识,立志要回到新中国,用学到的知识报效祖国。”

“在这批留学生中,陈秀煐和其他一些人也是地下党,她们对我都特别热情,当时我和上海姑娘陈国凤是年龄最小的,像大家的小妹妹一样,陈国凤小我一岁,她的外公是名中医,所以她也学医,后来,她和我一样没有学完就回国了。”

在波斯顿学习了一年多后,叶丽华离开了波斯顿。1950年下半年,常沙娜搬到纽约,住在叶丽华姪女Olga家,做Baby-sitter,帮助照顾两个年幼的孩子,同时继续到"纽约艺术学生联合会"(Art Studnets League)学画。在纽约,通过陈一鸣、陈秀霞等,她结识了更多的进步留学生,他们鼓励她尽早回国,但叶丽华要求她到波多黎各继续学业。在犹豫不决之际,Olga夫妇的好友爱泼斯坦(Iseael Epstein)劝她说:“你们国家现在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解放了,新中国成立了,你应该回去,就不要再到叶丽华那里去了。”

多年后,陈一鸣、陈秀霞兄妹在《情系祖国心系人民》一文中写道:“从1949年9月起,到1951年6月美国当局禁止中国留学生回国止,约有二十批留学生回国,每批回国的人数从十人到一百数十人不等(不包括转道欧洲等其他回国的)。”

据统计,1950年代,在美国的留美学生、学者大约5500人,其中约1200人归国,常沙娜是其中一员。

“圣诞礼物”

资料图

回到舰舱后,萧光琰激动地说:"沙娜,你干了一个好事!"常沙娜一头雾水,他接着说:"这可是真正的礼物,你给我们中国带来了最好的、最需要的礼物!"后来她才知道,那份经她的手避过检查的"圣诞礼物"是新中国成立初期国内化学研究方面特别需要的资料,是当时美国严格保密、禁止出境的。

奥尔加夫妇积极支持常沙娜回家,为了挣钱买回国船票,他们介绍她到一个陶瓷工场打工。一个月后,她挣到了300多美金,买了一张1950年12月威尔逊(Wilson)总统号轮船的三等舱船票,并用剩下的钱买了两条牛仔裤,从洛杉矶登船起程回国。

在这次航行中,常沙娜意外为祖国带回了一个“圣诞礼物”。

这艘船在海上航行了28天,在同船的归国青年中,小个子的萧光琰(1920-1968)给她留下深刻印象,萧光琰的妹妹萧光珍也是“北美基督教中国学生会”成员。萧光琰曾在美国美孚石油公司工作——1949年该公司建成世界上第一套固定床单铂催化剂重整装置,应用这套装置可生产芳烃和高辛烷值汽油,他参与了这项工作。回国前,他刚结婚,妻子甄素辉是美籍华人,不会讲中文。夫妻两人在回国问题上有过争论,最终妻子跟随丈夫回到了中国。

轮船在太平洋上日夜航行,到日本横滨才停泊下来,那天刚好是圣诞节,允许乘客带着护照下船走动,这时,萧光琰对她说:“沙娜,我在横滨有个朋友,你陪我上岸吧,今天是圣诞节,我们去买些节日礼物。”俩人兴致勃勃地上岸,进了一家华侨开的商店,萧光琰和店主打招呼:“圣诞快乐!我们来了。怎么样,礼物准备好了吗?”店主回答:“准备好了!”然后,把一个打着蝴蝶结、包装得很漂亮的礼盒交给了他们。上船时有人检查东西,萧光琰让常沙娜抱着礼盒,教她:“你带的是圣诞礼物,是人家送你的,拿好了,等上了船再开。”上船检查时,检查人员问她抱的是什么,她高兴地告诉是Christmas gift,就顺利通过了。

回国后,萧光琰被安排在化学物理研究所工作。“文革”中他被诬陷为“潜伏的美国特务”,作为“牛鬼蛇神”被工人阶级宣传队抓进单位的“牛棚”,在巨大的压力下,夫妻俩最后商定,由妻子找来毒药,1968年12月11日,48岁的他在“牛棚”中服药自杀,几天后,妻子和16岁的女儿在家中服毒自尽,一家三口就这样毁灭了。

十多年后,常沙娜才从陈秀煐之处听到萧光琰一家的悲剧,心痛不已,她写道:“我忘不了那个大哥哥般的萧光琰,每当忆起年轻时我们手捧精美礼盒欢天喜地地返回舰舱的情景,我就久久不能平静......”

在林徽因身边

广州是常沙娜回到中国的第一站,当时广州“中国留学生归国接待处”的领导接待了同船返回的一批人,并安排了一系列的活动:参观广州市、中山大学,进行爱国主义教育。“印象最深的是在中山大学,迎面而来的的除了'打倒美帝国主义'、'抗美援朝'等大幅标语,还有不少象征美国、作为反面教材的牛仔裤吊在树上摇摇晃晃,这阵势吓得她再也不敢穿牛仔裤了,赶紧买了当时流行的列宁装换上。”

►以敦煌壁画为终身事业的父女

1950年12月到广州后,常沙娜和父亲联系上了,获知他在人民政府政务院文化事业管理局局长郑振铎的安排下,要配合“抗美援朝”进行爱国主义教育,在北京举办大型“敦煌文物展览”,当时正在北京筹备。因此,分别两年多后,父女俩在北京重逢,并共同在故宫午门城楼上为展览作准备。正是这次“敦煌文物展览”,常沙娜遇见了清华大学教授梁思成、林徽因夫妇,并在梁思成的提议下,入职清华大学营建系,成为林徽因教授的助理。

1951年春季的一天,梁思成、林徽因夫妇如约来到了午门,常沙娜和父亲一起去接他们。

“初次见面,林先生很亲切地和我聊了聊,她说我在敦煌住的那些年一定学了不少东西……我们慢慢走着,一路走一路聊,梁先生也不时播话,谈得挺投缘的。”

常书鸿原计划让女儿到中央美术学院继续学绘画,但在梁、林参观后的一天,他告诉女儿:“沙娜,梁伯伯他们看敦煌展览很受感动,回去后有很多想法,梁伯伯跟我说,想让你去他那里,梁伯母身体不好,梁伯伯希望你在她身边,向梁伯母学习,可能需要你在敦煌图案方面配合她做些工作。”

就这样,常沙娜的命运再次被改变,她开始在清华大学林徽因身边工作,两年多后,中国教育体系学习苏联模式,全国院系调整,1953年她离开清华大学,到中央美术学院工作。

“我至今还记得林徽因先生那无奈惜别的神情,但我当时哪里想到这惜别竟是永远的别离。"常沙娜写道,"我到清华时刚20岁,对梁先生、林先生只知其名,了解极少,直到生活在他们身边,耳濡目染,才领略到了两位先生渊博的学识、深厚的修养和崇高精神,尤其是林徽因先生作为中国著名的一代才女那独特的人格魅力。林先生明知自己已经时日不多,仍在病榻上呕心沥血地工作,无私地贡献着超凡的聪明才智,我亲眼目睹她生命中最后的风采,也是获得亲自教诲的幸运者。”

归去来兮

►旅法画家熊秉明雕塑父亲熊庆来像。

1950年3月,在从美国旧金山乘船回国途经香港时,数学家华罗庚通过新华社发布一封《致中国全体留美学生的公开信》,信中写道:"梁园虽好,非久居之乡,归去来兮!"在留学生中引起相当共鸣。

“归去来兮田园将芜胡不归?”1950年决定回国与否的留学生们,从此有了迵然相异的事业、人生之路。

2013年,常沙娜写道:“他们的劝阻对我的前程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加上陈一鸣大哥等中国留学生朋友回国的决心,促使我作出了提前回国的决定。我听从了大家的劝告。试想,如果当时我跟着法律监护人叶丽华去了南美波多黎各,后来会有什么样的经历呢?具体情况我想象不出,但那条路很可能造就出一个完全不同的我,一个和今天的我完全不同的常沙娜来。”

人生没有如果,但可以有对比。

当美国的常沙娜在学业与报效祖国之间犹豫时,一位在法国的艺术学生——28岁的熊秉明也面临回国与否的选择,与他同在巴黎的父亲、云南大学前校长熊庆来鼓励他深入学习,父亲认为没有学到真才实学,就匆忙回国是不可取的。儿子听取了父亲的忠告,留在法国继续深造。

1949年10月3日,熊秉明在日记“朋友的离去”中记载了与顾寿观、王道乾、刘文清的告别:“到里昂车站送行,寿观、道乾、文清三人启程同路东返......我自己则觉得学习尚未告一段落,决意留下。在他们看来无疑是一错误,是怯懦和割断的表现,我们近来的讨论与争执,当然并不能得出什么结论,因为归根结底,这是个人抉择问题。他们现在离去了,带着奉献的心,热烈的大希望。我呢,目前最重要的是自己充实,我的心情应该静下来,过几天就要开始下学年了,还想到幻蒙那里再做一段时期。”

1983年,熊秉明重读这篇日记,感慨万端:“三十二年过去了,这三十余年的生活就仿佛是这一夜谈话的延续,好像从那一夜起,我们的命运已经判定,无论是回去的人,还是逗留在国外的人,都依了各人的才能、气质、机遇扮演着不同的角色,以不同的艰辛,取得不同的收获。当时不可得的、预感着的、期冀着的,都或已实现,或已幻灭,或者已成定局,有了揭晓。醒来了,此刻,抚今追昔,感到怦然与肃然。”

华裔作者张纯如在2003年出版的《华裔美国人》中写到1950年代在美国中国学者的情况:1949年10月,中国北京,毛泽东宣布中华人民共和国诞生了;12月,蒋介石放弃大陆飞到台湾……在美国,共产党革命震撼了学术界,大约5000多中国学者因国内局势变化而处于无法可倚状态,其中的大多数——约4675名,是分布在全美大学和学院的学生。

在2013年4月出版的《1950年代归国留美科学家访谈录》中,作者王德禄在书中写道:

“1949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留美高潮戛然而止。这时候,在美国的中国留学生有6200人左右,其中学习自然科学与工程技术者约占80%。”关于留学生人数,我们是根据中美两个官方文件估计的。美国的文件提到,截止到1954年,在美国的中国留学生共5400人。1954年日内瓦谈判第204文件(1954年5月31日,华盛顿)提到:“……现在在我们看来,目前在美国的5400名中国学生中,想回到中国大陆去的不会超过一打人……”

1956年中共中央关于知识分子问题会议的一系列文件中有一份题为《关于从资本主义国家回国留学生工作分配情况的报告》,其中说,“从一九四九年八到一九五五年十一月,由西方国家归来的高级知识分子多达1536人,其中从美国回来的就有1041人。”

参考资料:

1.常沙娜著《黄沙与蓝天---常沙娜人生回忆》清华大学出版社2013年9月第一版;

2.王德禄杜开昔访问《1950年代归国留美科学家访谈录》湖南教育出版社2013年4月第一版;

3.IrisChang:TheChineseInAmericaPublishedintheUnitedStatesofAmericabyViking2003;

4.熊秉衡熊秉群著《父亲熊庆来》云南出版集团公司云南教育出版社2015年8月






2021年10月11日星期一

长征逃亡前 大屠杀真相

 龚楚(1901~1995),广东乐昌长来村人,15岁入广州市立一中。16岁参加粤军,入滇军讲武堂韶关分校。1921年任粤军连长。1924年入团,1925年转党,回乡从事农运。宁汉分裂,1927年5月初在韶关任“北江工农讨逆军”总指挥,率部参加南昌暴动。1928年1月,与朱德、陈毅、王尔琢等发起湘南暴动。1928年5月,指定与朱毛组成前敌委员会,头颅也与朱毛同一价位——捉到两万大洋、击毙一万、报信五千。1929年12月参与百色起义,任红七军参谋长。此后历任红七军长、中央模范团长、粤赣军区司令、红军代总参谋长。1934年10月中旬,红军主力西撤后,任留守江西苏区的中央军区参谋长。最后一个职务为方面大员:湘粤桂边区中央分局书记兼该区红军总指挥。1935年5月2日,只身离队,留下一份“脱离声明”。红军长征逃亡前大屠杀真相

1930年代的中共红军。(网络图片)

红军创建者之一的龚楚,为中共事业历尽艰辛,几入生死,左腿致残,加之身居高位,通缉匪首,按说只能死心塌地跟着走了,怎么会离开革命队伍呢?都熬挺11年了,怎么会自我否定呢?自然,龚楚之叛说来话长,有着主客观复杂因素,须稍展述。

被冤杀的林野夫妇

红军长征逃亡前大屠杀真相
1950年代,中共镇反,处决“反革命”。(网络图片)

林野(1902~1934),福建龙岩人,中共党员,黄埔军校毕业生,参加北伐,宁汉合流后脱离汪部回闽西。1928年初参加朱德领导的湘南暴动,即任红四军军部少校参谋。但其家庭成分是地主,1929年朱德率部攻占龙岩,林野父母被当地农会在暴动中杀死,担心林野报复,当地共干要求朱德将林野交送地方处置,朱德不允,痛斥来要人的农会共干。红12军在福建成立后,林野出任军参谋长,工作中得罪军政委谭震林,调任红军军政学校四连连长,后任红军公略学校教育长、红军第二步兵学校校长。1934年秋,中央红军主力突围,林野任野战军(突围部队)总司令部参谋,随军行动,走了两天,因脚受过重伤,行走不便,朱德调他回中央军区(留守部队)工作。当林野回到瑞金,恰逢其妻(上海大夏大学毕业生)从福建跑到江西苏区来找他,最高浪漫的“革命+恋爱”,真是说不出的喜悦。

林野向西江(会昌县属)中央军区司令部报到的第二天,谭震林到龚楚办公室,细声对龚说:“报告参谋长!我们准备请林野回家去!”龚楚以为要林野回龙岩老家工作:“司令部正需要林野这种参谋人才,我看还是另外调人到龙岩去吧。”谭震林狞笑一声:“不是要他到龙岩去,是要他回老家!”龚楚一个寒噤,忙问:“林野同志是老党员,他并没有错误啊!”谭震林严厉而坚定地说:“我应该报告你的是,林野的思想向来不正确,立场也不坚定,而且又是一个反革命的地主阶级(按,指其家庭出身),中央早已对他怀疑。现在他回来了,在此艰苦斗争中,我们再也不能让他混在革命队伍中。我已报告了项英同志,并已得到他的同意。”

龚楚认为像林野这样年轻有为的同志,并无明显错误,仅仅怀疑就要杀掉,实在难以接受。谭震林虽然地位比龚低,却是“国家政治保卫分局长”,直属中央领导,操握留守红军全体人员的生杀大权。除了对高干动手须报告政治局,处决中下级干部与士兵平民,毋须任何机关核准,只要自己批准自己就行。龚楚深知谭震林为人刻薄冷酷无情,无法阻止,但寄望说服项英。龚找到项英:“林野究竟怎样处置?你有考虑吗?”项英很庄重地回答:“谭震林的意见很对,在这严重斗争的环境,为了革命的利益,我们顾不到私人的感情了!”龚见项处无望,去找住在附近的瞿秋白、阮啸仙,两人虽已失势,却是著名中共高干,且与龚私交颇深,尤其阮啸仙是广东农会时期的老同志(后任赣南军区政委),也许能救下林野。两人听后,互望一眼,瞿秋白说:“这件事,我同意龚同志的说法,不过我们现在不便说话了!”阮啸仙也说:“龚同志,我看这件事你也不要管了!我和瞿同志就快离开这里,你和谭同志共同工作的时间长着呢,何必因此而引起以后的不愉快?”

当天下午三点,项英通知林野,说是派他重赴红军学校任职并请他们夫妇吃饭。林野夫妇兴冲冲地赴约。下午四点开饭,特地为林野夫妇加了一碟炒蛋。陪餐的龚楚知道这是“最后的晚餐”,眼看这对恩爱夫妻笑意写在脸上,浑然不知,自己既无法援救更不能泄露天机,心如刀绞。他忽然想到至少应该救下无辜的林妻,便说:“林野同志,今晚去红军学校有15里路,天快黑了,此间有空房,让你太太暂住一晚,明天再派人送她去,好吗?”一旁项英、陈毅顿时领悟,附和道:“龚同志的意见很好,林嫂子明天去好!”可这对恩爱夫妇婉谢好意,他俩哪里会知道龚楚的真正用意呢?这对好不容易会面的青年夫妇,当然希望能有更多时间在一起。

事后,那两个在途中奉命动手的特务员,向龚楚报告经过:走了十里路,已入夜了,林野先行在前,林妻在后,一位黄同志拔出大刀去杀林,其妻大叫,双手拖住黄不放,林野发足狂奔,另一特务员立即赶上,举刀便砍,林一闪避,已中左肩。林野立即回身拚命,但因左肩负伤,又被劈中右肩,此时再想逃,被追上照头一刀,脑破两半。林妻也已被黄同志结果。那位特务员说完嘿嘿一笑:“这次若不是我们两人,恐怕给他跑掉了呢。”龚楚事后对谭震林说:“以后遇到这样的事,最好是痛痛快快的干掉,不必要再演这样的活剧了。”谭讽笑道:“参谋长还有一点温情主义的意识呢!哈哈!”1945年中共七大,追认林野为烈士。

令人胆寒的政治保卫局

1934年6月中旬,五次反围剿无法打破,白军包围日益缩小,红军最高领导层决定突围。为保证突围时没有逃跑及投降之类事件,政治保卫局进行严密整肃。政治保卫局权力无边,常常一句“保卫局请你去问话”,就将人带走。被传去者,多数就此“失踪”,毋须宣布任何理由与后续消息。这一时期,被撤职审查的干部士兵达数千人,不得不在瑞金附近设立十多个收容所。为处置这一大批“动摇干部”与“反对阶级”,在瑞金北面与云都交界的大山深密处,设立特别军事法庭,离开法庭150码,有一条二丈多宽的山涧,涧上有一小木桥,桥下便是“万人坑”。所谓审讯只是一句话:“你犯了严重的反革命错误,革命队伍里不能容许你,现在送你回去。”然后押着犯人到坑边,一刀一脚,完工齐活。更“艺术性”一点的,要犯人自挖墓坑,然后再动刀踢入或干脆活埋,省下挖坑的麻烦。“这种残酷的历史性大屠杀,直到红军主力突围西窜一个月后,才告结束。”

据《龚楚回忆录》,红军撤退或在白区长途行军时,必派出由政治保卫局人员组成的收容队与后卫警戒部队同行,落伍官兵如无法抬运,“便毫不留情地击毙”,以免被俘泄密。红军中除了政委与政治部主任,各级长官不仅不知道政治保卫局的卧底,而且不知道身边警卫多数都是经过“政治保卫局”培训的特务,时刻监视,随时可对自己“动手”。百色起义主要领导人、红七军军长李明瑞(北伐虎将、广西国军长官),就是被跟随多年的心腹卫士林某击毙,林某就是奉命监视李明瑞的特务。政治保卫局内部也互监互督,没有人受到绝对信任。“不但中下级干部终日忧惧,不知死所,高级干部也人人自危。在这种恐怖的气氛笼罩下,怎能叫人生活下去呢?这时,我便暗萌去志。”

更何况,龚楚已有“历史污点”。1933年5月下旬,周恩来主持高干会议宣布:“对龚楚在工作中所犯对革命前途灰心丧气,甚至发生动摇的右倾机会主义错误进行了严肃认真的批评教育,并给予开除党籍一年的处分,调红军大学上级训练队高级研究班受训。”随即在红军总部召开思想斗争大会,对龚楚围攻批判,提前经历“文革”。政治保卫局要收拾龚楚,也不是没有“历史依据”。

这一时期被“肃”的红军高干还有红五军团总指挥季振同。季乃1932年1月1日宁都暴动的主要领导人,带着26路军两万余人及众多弹械投红,出任红五军团总指挥。仅仅因为与参谋长赵博生(中共党员)在人事安排上有所龃龉,同年6月即以“读书”为名予以软禁,10月与部下另一将领黄宗岳同时被杀。1927~1934年间,毛泽东也被清算过“富农路线”,三次开除中委八次严重警告与留党察看。1932年初,萧劲光因“小资产阶级意识”差点不得出任五军团政委,5月又遭撤职与开除党籍处分。革命远未成功,革命者已在支付“必要的冤枉”(始于文革的中共高干流行语),交出去的是血淋淋的肉体与生命,抓住的则是干巴巴的抽象概念与教条。

大陆中共党史赫赫有名的“红队”,即刺杀顾顺章、白鑫等等叛徒的中央特科红队,不知情者还以为以颜色为队名,其全称实为“中共红色恐怖队”。

早年的深刻反思

1928年10月,龚楚赴长沙就任中共湖南省委领导,在汝城遭拦截,白军纵火烧山搜索,差点烧死。他潜回乐昌老家,静养21天,病榻之上有一段反思:

我参加革命的志愿是希望能创造一个幸福美好的社会,在当时社会存在的各种不合理的现象,更支持了我的思想继续发展。可是,在这几年的斗争过程中,使我印象最深的是:土地革命时期,农民向地主豪绅的激烈清算和地主豪绅伺机向农民的惨酷报复,在循环不已的斗争中,既违背了人道主义的精神,也没有增进社会人类的幸福,反而使生产萎缩,农村经济破产,人民固有的生活方式破坏了,新的生活根本没有建立起来,人与人之间彼此猜疑,彼此防范,除了听从中共的命令之外,简直变成了一个奴隶社会。人性毁灭了,人道毁灭了,人格也毁灭了,自由平等,更谈不到,这样的革命手段,难道是我所应追求的理想吗?

同时,我更想到我们的红军是共产革命的武装,它的任务是要以战争来消灭敌人的军事力量,以推翻旧的统治,建立苏维埃政权,但是在不断的战争中,战死沙场的并不是高级统治者的本身,而是破了产的工农贫苦大众的士兵和中下级的军官。战争的结果,还不是贫苦工农的自相残杀吗?谁无父母,谁无兄弟,蝼蚁尚且贪生,何况人类?我睡在床上,反复地想着,越想越想不通,使我对中国共产党的革命,开始发生了怀疑。

有了这样的思想,龚楚在红军中自然会格格难入,渐生异志。

龚楚因与周恩来发生工作意见上的分歧,被新账老账一起算,不仅高层检讨,也被大会批斗,提前经历文革。1933年5月,龚楚挨批,34师政委(龚曾任该师师长)黄苏揭发龚生活腐化,在广西红七军时期花千元代价娶妻,实属无中生有。散会后龚楚质之,黄答曰:“这个消息我也是听人家说的,人人都知道我和你是老同志,在这次斗争会上我若不批评你,便是我缺乏无产阶级的意识。所以我不得不将这件事说出来,反正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们老同志还是老同志,何必介意?哈哈……”

留书脱逃

1935年1月初,留守江西苏区的“中央军区”虽然还有近3.7万人马,但苏区已无可动员人力,存粮仅可维持二月,存款亦只有十万,四周又是合围日紧的中央军。项英、龚楚、陈毅商量后,电请远在贵州的中央,要求突围,追随“野战军”西进,争取与其会合。中央即复:根据突围西进经验,中央军区应放弃突围,就地分散打游击,另命龚楚率一步兵团转进湘粤桂边区,收容西进野战军散落人员,建立新根据地并成立中央分局,该区党政军事宜均由龚楚负责。

龚楚即率1200人进至湖南彬县黄茅,迅速打开局面,发展湘粤桂边区赤色武装。由于国军一时无力进剿,“我虽然过着流动性的游击生活,但环境安定,工作清闲,荒岭的夜月,山野的清晨,颇使我得到最好的思辨时间和空间。”

“红军中的指战员们,谁不知道中央苏区撤退以前的大屠杀?那种残民以逞的暴虐行为,那种灭绝人性的对付同志的手段,岂是有良心的人所能忍受?在政治保卫局严密的控制下,人民的行动和言论早已丧失了自由,参加革命斗争的人,连自己的生命也掌握在别人的手里,这样的革命,不是自欺欺人吗?……饶了我吧!中国再也不需要流血的革命呀!”

1935年5月2日,这个负载中共湘粤桂三省军政重任的“最高长官”,出于对遥控中共的“第三国际”的愤恨与党内残酷斗争的恐惧,竟撂了挑子。龚楚避开身边特务员,只身巧妙逃脱,留下一份声明给政治部何主任,大意如下:

何同志!你回来的时候,我已到广东去了,以我一个负了方面重任的同志,脱离你们而逃,你们该会觉得惊奇?更将会责骂我由动摇而走向不革命、反革命的道路的。诚然,站在中国共产党的立场来责骂我,这是我错的。但我要告诉你们,中国共产党已不是一个为广大人民谋福利的真正革命党了,它已经变成了一个在苏俄役使下的卖国党。它走向毁灭国家、毁灭人民以及毁灭世界人类文化的道路。近三年来,中央苏区的措施,你们是知道的;人民得到了革命的利益吗?红军主力西窜时对党内干部的大屠杀,你们难道不寒心吗?这些事一向是我所坚决反对的;往年对党的政策曾经勇敢地提出建议与纠正,希望中国共产党的革命能够走上正确的道路,可是所得的结果是个人被处分,而党的政策依然没有转变过来。今后呢,我还能盲从他们去干杀人放火的勾当吗?我如何对得起国家和人民?更如何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呢?我的出走就是这么简单的理由。

1971年初,龚楚在自序中陈述何以脱红:“我在这一革命斗争期间,逐渐体验到中共的革命政策与我的革命理想背道而驰。我并预感到:如果中共统治了中国,将未必是中国人民的幸福。”

2021年10月10日星期日

“李玉和”原型文革被从六楼扔下摔死 原创者沉默君接受劳动改造 演员李少春遭到批斗迫害挂大黑牌子 钱浩梁被投入监狱接受审查

 无论是《红灯记》的创作者,还是其主角李玉和的原型以及京剧李玉和的扮演者,人生都充满了悲剧色彩。大陆经历过文革的人对于样板戏是再熟悉不过,由于当时八亿人民只剩八台戏,所以处于文化沙漠中的国人不得不接受中共强加的戏码,自然很多人对于五出“革命现代京剧”《红灯记》、《沙家浜》、《智取威虎山》、《海港》、《奇袭白虎团》中的若干片段总能哼上一两句,也就不足为奇了。

其中的《红灯记》故事发生在黑龙江省海伦市,说的是在抗战期间,满洲国某地“隆滩火车站”中的铁路扳道工李玉和与巡警王连举都是中共地下党员,他们救下了被日本宪兵追捕的负责传递情报的交通员,交通员把一份电报密码表交给李玉和。其后,日本宪兵队队长鸠山通过检验王连举的枪伤识破他的身份,王连举不堪受刑而招出李玉和。李玉和与他的母亲李奶奶因不肯交出密电码被杀害,李的女儿李铁梅因鸠山要放长线钓大鱼而被释放。李铁梅在邻居的帮助下把密电码带到游击队处,游击队伏击追击而来的鸠山、王连举等并把他们击毙。

《红灯记》的作者沉默君,1924年生于江苏常州,1938年参加新四军,从事文艺宣传活动,1946年至1949年先后任文工团股长、副团长等职,1950年任第三野战军文化部创作员。1952年创作了电影文学剧本《南征北战》,吹嘘中共在国共内战中所谓的“英勇”,并因此获中共嘉奖。之后创作的电影文学剧本《渡江侦察记》,同样获得了中共的褒奖,并出任中共军方总政文化部创作室电影创作组组长,其为美化中共做出了很大的贡献。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为中共军史美化的创作人员,却在1957年“反右”时被打成右派,下放到北大荒军垦农场劳改。1961年底摘掉右派帽子后,被借调到哈尔滨、长影进行创作,继续美化中共,洗脑国人,他在1962年创作了电影剧本《自有后来人》。这个剧本,就是《红灯记》的原稿。

经过几次修改,最终定稿。1963年,长影推出了电影《自有后来人》,影片上映后,马上引起轰动,中共洗脑的目的达到了。同年,哈尔滨市京剧院把电影改编成同名京剧,上海爱华沪剧团又将其改编为现代沪剧《红灯记》,均受到了欢迎。

1964年,时任中国京剧院总导演、副院长的阿甲按照文化部的要求改编和导演了现代京剧《红灯记》。这一年7月,哈尔滨市京剧院的《革命自有后来人》和中国京剧院一团的《红灯记》,一起参加了在北京举办的全国现代京剧观摩汇报演出,因为江青说了一句“只能有一个《红灯记》,不能出现题材撞车”,哈尔滨京剧团的剧目被封杀,而中国京剧院一团则按照江青的意图,进行了修改。

1970年,八一电影制片厂拍摄的京剧《红灯记》在全国上演,从此,浩亮演的李玉和,高玉倩演的李奶奶,刘长瑜演的李铁梅,成为家喻户晓的人物。

《红灯记》如此火爆,却没能让沉默君逃过文革。1966年“文革”前夕,沉默君被莫须有的罪名 “两开”(开除党籍、开除军籍)、“一保留”(保留公职),连降了9级,同时被驱逐出长影,流放到安徽省贫困的枞阳县接受劳动改造。文革后才被“平反”。2009年死于脑溢血,享年86岁。

李玉和原型胡起凄惨结局

与原创者沉默君的遭遇相比,《红灯记》主角李玉和的原型胡起(1906-1967)的结局更为凄惨。沉默君称,其创作的历史背景就是北满抗联的西征,而海伦是抗联的一个重要据点。《红灯记》主角的原型都与绥化海伦市有关。

胡起,原名胡荣庆,曾用名胡忱冰。北京市人。1924年中学毕业,考人北京香山师范专科学校。1926年加入中共青年团,同年转入中共。1927年,他与也是中共党员的妻子程远受中共指派,一同前往哈尔滨从事地下工作,并考入中东铁路技术传习所。1928年结业后.任松浦车站站长。不久,在松浦车站建立了中共呼海路特别支部,任特支书记。

1931年胡起受中共满洲省委派遣来到绥化海伦市车站,在海伦车站发展了4名党员,建立了海伦车站党支部,他任书记。“九一八”事变后,他领导呼海路工人和在海伦成立了黑龙江省抗日政府的马占山部一起,将日军准备进攻抗日部队使用的十余列机车车辆截获。1934年6月他被日军抓捕,被以反满抗日罪判刑10年,1941年提前出狱。不妨想一想,如果在今日中共的治下,他若以“反共罪”会被判多少年?而且能否顺利出狱都很难说。

出狱后,胡起继续投奔中共。1945年10月被中共任命为阿城县长,中共建政后,历任锦州铁路局长、牡丹江铁路局长、大连铁道学院长。并不出乎意料的是,这样一个对中共有功的人,同样没有逃脱文革。1967年5月14日,他被红卫兵打成重伤后,从6楼扔下活活摔死。那一刻,他该恨谁呢?

京剧李玉和扮演者的结局

说完了胡起的遭遇,我们再说说现代京剧《红灯记》主角李玉和的两个扮演者的结局。这两个扮演者一个是知名的京剧演员李少春,他出身于梨园世家,父亲李桂春是上世纪20年代上海最走红的京剧老生演员,海派京剧代表人物之一。曾拜“四大须生”之一的余叔岩为师。

李少春被誉为少年天才,14岁便与梅兰芳同台演出《四郎探母》中的唱功戏《坐宫》而轰动津京。李少春演杨四郎,梅兰芳演四郎的妻子铁镜公主,二人高超的唱功赢得一片喝彩。

60年代,李少春早已是中国京剧院首席演员,但还向海派文武两位“总瓢把子”周信芳、盖叫天正式拜了师。他的代表作是1948年自己改编的《野猪林》,用了余(叔岩)、杨(小楼)、马(连良)、谭(富英)、麒(周信芳)、盖(叫天)、李(家传)这七派大家的东西。其天分实是少有。

1963年,李少春接到了排演《红灯记》中李玉和的任务。中国京剧院以最强大阵容来编演此剧,刘长瑜演李铁梅等。李少春亲自设计了唱腔和动作。为了培养青年演员,京剧院还给他配了B角,就是后来接替他的钱浩梁,他亦悉心指导。

一次,江青到京剧院视察排练情况,并提出自己的建议,因李少春插了一句嘴,而给江青留下了“不听话”的印象。还有一次她建议改一段唱腔,也被李少春拒绝,加之李的身体不好,不能完全保证正常演出。因此,江青也就渐有换人之心。据刘长瑜回忆,江青为将“李玉和”从A角李少春换成B角钱浩梁,还找周恩来哭闹过。

1965年下半年,李少春被抽出来参加“学习班”,批判自己的“四旧”。钱浩梁开始替他演出。文革爆发后,他被当作“反动学术权威”,遭到批斗迫害,在挂大黑牌子批斗时,有人还专门往他的腰上打,存心废掉他。其后,他还被关进牛棚,劳动改造。自此,钱浩梁彻底取代了李少春扮演李玉和。在一次次批判后,江青发话称“李少春很有艺术能力,要控制使用”,但他的境遇并没有太大改观。

据李少春的女儿回忆,父亲在文革挨过批斗、住过牛棚、扫过大街,剃光头骑平板车拉砖……。平时不爱说话的他,精神更是遭到很大的打击,变得更加孤独和无奈,在家中总有战战兢兢,心有余悸的感觉。

1975年,李少春晕倒在家中,在昏迷中被送到积水潭医院。因误诊,他在昏迷中离世,没有留下一句遗言,年仅56岁。没过多久,其妻子患上了食道癌,一年后也撒手人寰。在女儿的脑海中,很长时间出现的都是父亲文革中那种愣愣痴痴一脸无辜无助又无奈的表情,原本平日就寡言少语的他,有时一个星期竟不说一句话。

大概李少春至死也没明白自己究竟犯了什么错,遭此横祸。而这又是中共戕害传统艺人的一桩罪行。

再看接替李少春的钱浩梁,其父钱麟童,上海新华京剧团麒派主演。他6岁随父学艺,后先后进入上海戏曲学校、中国实验戏曲学校学习京剧老生、武生。1956年毕业后进入中国实验京剧团任主演,1962年选调中国京剧院一团,拜李少春为师。

随着《红灯记》的走红,钱浩梁也开始走红,并得到了江青的赏识,将其名字改为“浩亮”。文革爆发后,在江青的授意下,在中国京剧院造反,成立了“红灯记战斗兵团”,任领导成员,并兼任党委副书记。1969年4月还出席了中共的“九大”。1975年四届人大之后,被提拔当了三个月的文化部副部长。

据刘长瑜回忆,钱浩梁经常在江青面前说她的坏话,说其出身不好、表现不好之类的。文革中,钱浩梁也经常在大小会议室上,指责其“对抗江青”,是“破坏样板戏的内部敌人”、“三名三高”、“修正主义苗子”等,将其当成“反面教材”。为此,刘长瑜曾经恨透了他。钱浩梁的人品由此可见。

文革结束后,钱浩梁被投入监狱接受审查。1982年初恢复自由,但因“犯有严重政治错误,免予起诉”,而被中共“开除党籍,降一级工资”,发配到石家庄艺校。上世纪90年代初,他和夫人曲素英(李铁梅B角)曾复出登台,终因脑溢血而昙花一现。

不知是否是巧合,无论是《红灯记》的创作者,还是其主角李玉和的原型以及京剧李玉和的扮演者,人生都充满了悲剧色彩。不知他们是否意识到,他们影响了千万家的艺术创作,在为中共美化、洗脑国人的同时,也是让他们这些“助纣者”身遭报应的根本原因啊!

2021年10月9日星期六

联合国军

 


United Nations Command
유엔사령부
United Nations Command logo.svg
UNC

存在时期1950年7月7日至今
国家或地区 美国
 大韩民国
效忠于 联合国(1950-1975)
参与战役朝鲜战争 1950–1953
朝鲜半岛冲突 1950–至今
指挥官
现任指挥官 GEN 罗伯特·艾布拉姆斯
副指挥官Flag of a United States Air Force lieutenant general.svg 斯科特·普勒斯 空军中将
高级应征领导人 CSM Walter A. Tagalicud
著名指挥官 GA 道格拉斯·麦克阿瑟
 GEN 马修·李奇微
位于韩国首尔龙山基地的联合国军司令部兼韩美联合司令部,2009年

联合国军,是朝鲜战争爆发后支援大韩民国政府的多国联合部队,依据1950年7月7日通过的联合国安理会84号决议[1],由美国英国等16个国家的军队组成。瑞典、印度、丹麦、挪威、意大利等5个国家为联合国军提供军医或医疗船。

需要注意的是,1950年成立的“联合国军司令部”(United Nations Command)与1948年成立、于朝鲜战争期间仍属非武装组织的“联合国维和部队”(United Nations Peacekeeping Force)无关。联合国军由美国主导,联合国维和部队则对联合国安理会负责,且后者于1956年苏伊士运河危机期间才首次成立了武装下属单位“联合国应急部队”(United Nations Emergency Force)。

1975年,联合国大会通过第3390号决议,要求解散“联合国军司令部”,但美国并未理睬,该部遂存续至今[2]

历史[编辑]

1950年6月25日朝鲜战争爆发后,韩国国军不断败退[3]。7月7日,美国驻联合国代表向安理会提交了动议案,建议联合国会员国对大韩民国政府提供支援,以击退“北朝鲜军队”对联合国当时只承认的“朝鲜半岛唯一合法政府大韩民国政府”的攻击。当日,联合国安理会84号决议获得通过。8日,杜鲁门任命美国远东军司令麦克阿瑟为联合国军总司令,“联合国军”正式建立。参加联合国军的国家有美国、英国、法国、加拿大、澳大利亚、新西兰、荷兰、比利时、卢森堡、希腊、土耳其、哥伦比亚、泰国、菲律宾、南非、埃塞俄比亚共16个国家的作战部队,以及意大利、挪威、瑞典、丹麦、印度5个国家的医疗队。当时的韩国部队也受联合国军指挥,而中华民国亦参与了部分联合国军战俘营管理工作[4][5]

84号决议建议参战各国将部队提供给美国主持的“联合国军司令部”(United Nations Command),并要求美国指派该部队的司令官。联合国亦要求美国向安理会报告联合国军的行动[6][7][8]

联合国军当时否认朝鲜政权及朝鲜人民军的合法性,声称作战对象是“北朝鲜军队”(朝鲜人民军)。由于联合国将联合国军的指挥权交给美国,因此战局实际由美军掌握;美军最初作战目的是将“北朝鲜军队”击退至三八线以北,在确定中苏不介入的前提下可一定程度越过三八线作战;但随着9月中旬仁川登陆的顺利进行,改为协助李承晚为首的大韩民国政府武力统一朝鲜半岛,并于10月越过三八线作战,朝鲜战争进一步扩大。终致与中华人民共和国派出的中国人民志愿军作战。

1953年7月27日22时,朝鲜人民军中国人民志愿军一方与联合国军一方签定《朝鲜停战协定》,大韩民国一方因李承晚的反对未参与签订协定,但事后遵循了协定。协议规定以三八度线附近双方实际控制的南北各两公里宽之范围设立非军事区朝鲜战争就此结束。1957年,联合国军司令部从东京移至汉城(今首尔),同时在日本神奈川县座间基地成立“联合国军后方司令部”。[9]

1975年,联合国大会通过第3390号决议,要求解散联合国军司令部[2]。但此后联合国军司令部一直没有撤销。1978年,韩美联合军司令部成立,大韩民国国军前线部队的任务因此由联合国军司令部移交韩美联合司令部管辖[10]。依据法律,韩美联合司令部的司令由驻韩美军司令兼任,副司令则为韩国陆军的四星上将[11]

1994年,韩国国军的平时指挥权向韩方移交[12]。本来韩国将于2015年12月接管韩军战时作战指挥权[13],但在2014年10月,当时的韩国国防部长韩民求宣布这一期限将后延到2020年代中期[14]

2017年7月1日,朝鲜维护和平全国民族委员会发言人在美国将联合国军司令部转移至首尔60周年时发表谈话,要求美国解散驻韩国的联合国军司令部[15],美方不予理睬。

兵力[编辑]

参与朝鲜战争的埃塞俄比亚士兵,1953年
参加朝鲜战争的澳大利亚陆军士兵,1952年
参加朝鲜战争的卢森堡士兵,1953年

朝鲜战争期间,美国出兵居第一位,兵力达30多万人[16];英国居第二位,兵力超过1.4万人;加拿大居第三位,兵力达6100多人;土耳其居第四位,兵力达5400多人。据统计,朝鲜战争期间,联合国方(含平民)共死亡62万8833人,负伤106万4453,被俘9万2970,失踪47万267人[a]

美国在朝鲜战争中战场兵力最多时达30万2483人;动用了其陆军兵力的三分之一,海军兵力的一半,出动各种舰艇210艘,海军航空兵的作战飞机383架;空军兵力的五分之一,先后出动各种飞机数万架,战场上飞机最多时达1700多架[17]。参战的美军精锐部队有第1骑兵师,“美利坚之剑”第1海军陆战师,“滴漏器师”第7步兵师,“王牌飞行队”空军第4联队等王牌部队。朝鲜战争老兵纪念碑上刻的数字:死亡5万4246人,负伤10万3284人,被俘7140人,失踪8177人。但美国国防部于2000年宣布朝鲜战争中美军阵亡士兵的统计数字存在重大失误:实际阵亡人数应为3万6940人(原数字包括了战区内死亡、非战斗原因死亡和战区外死亡人数[18][19]。美国“朝鲜战争老兵纪念碑”和《大英百科全书》上都使用了错误的统计数字[20]。据此整个朝鲜战争期间,美军伤亡超过15万人。

英国在朝鲜战争期间共投入兵力1万4198人[21]。先后有陆军第2旅、28旅、29旅,海军包括航空母舰在内的舰艇21艘、飞机80架。其中第27旅榴弹炮营、英军第28旅的“皇家苏格兰团”第1营、英军第29旅的“格洛斯特营”和“皇家坦克营”四支成建制的部队在战斗中蒙受严重伤亡[22][与来源不符]

法国于1950年7月22日派遣一艘驱逐舰前往朝鲜,加入“联合国军”海军行列。8月25日,又组建1个独立营,队名为“联合国军法国营”,全营1065名官兵。比利时于1951年1月31日派一个步兵营入朝,隶属于美军第1军指挥。土耳其投入1个步兵旅,开始配属在美军第9军,后来配属在美军第1军的序列中。泰国原定出动1个团,实际上仅出动21团1个步兵营及2艘小型护卫舰、1艘支援舰、1个空中运输中队[23]

各国投入兵力概况
国家入朝时间参战[24][25]死亡负伤失踪被俘[26]
 美国-[b]302,483[c]36,940103,2848,1777,140
 英国1950年7月7日14,1981,1092,6741,060
Flag of Canada 1921.svg 加拿大1950年7月28日6,146[d]516[e]1,255[28]2
 土耳其1950年10月17日5,4537212,111168216
 澳大利亚1950年7月7日2,2823391,200--
Flag of the Philippines (light blue).svg 菲律宾1950年9月19日1,496112229[f][31]
 荷兰1950年7月15日819123
 法国1950年7月29日1,119[g]2711,008[30]712[32]
Kingdom of Greece Flag.svg 希腊1950年11月25日1,263199[30]610
 新西兰1950年7月15日1,38533
 泰国1950年11月7日1,204[h]1291,1395
 埃塞俄比亚1951年5月5日1,271121
 哥伦比亚1952年4月30日1,068163448228[34]
 比利时1951年1月31日90097350[30]
 南非联邦1950年10月4日826288
 卢森堡1951年1月31日44[i]721[30]

历任司令[编辑]

1978年11月7日起由韩美联合司令部兼辖

历任司令任期说明
道格拉斯·麦克阿瑟1950年6月26日至1951年4月11日1950年6月26日,当时任美国总统的杜鲁门下令驻日美军协助大韩民国国军作战。7月8日,杜鲁门指定麦克阿瑟担任联合国军的指挥官。6天后,李承晚将韩国国军指挥权交给麦克阿瑟[35]。9月15日,联合国军在麦克阿瑟的指挥下实行仁川登陆

麦克阿瑟在朝鲜的很多行动都未得到华府的首肯,有些甚至违背华盛顿的决策[36],因而被免职。这项命令是麦克阿瑟在无线电广播中与全世界民众一起知悉的。[37][38]

马修·李奇微1951年4月11日至1952年4月28日1952年5月,李奇微接替艾森豪威尔,担任欧洲盟军最高司令[39]
马克·克拉克1952年4月28日至停战1953年7月27日,克拉克将军代表联合国部队,与朝鲜陆军和中国人民志愿军,在板门店签署停战协定。
Gen John Vessey Jr.JPG约翰·维西
(John W. Vessey)
陆军上将1976年10月8日1979年7月10日
General John Wickham, official military photo 1988.JPEG约翰·威克姆
(John A. Wickham, Jr.)
陆军上将1979年7月10日1982年6月4日
GEN Sennewald, Robert William.jpg罗伯特·森纳瓦德
(Robert W. Sennewald)
陆军上将1982年6月4日1984年6月1日
William J Livsey.jpg威廉·利弗西
(William J. Livsey)
陆军上将1984年6月1日1987年6月25日
Louis C. Menetrey DA-SC-83-08758.JPG路易斯·梅尼特里
(Louis C. Menetrey)
陆军上将1987年6月25日1990年6月26日
Robert RisCassi 4 Star Photo.jpg罗伯特·里斯卡西
(Robert W. RisCassi)
陆军上将1990年6月26日1993年6月15日
General Gary Edward Luck.JPEG盖瑞·路克
(Gary E. Luck)
陆军上将1993年6月15日1996年7月9日
John H Tilelli.jpg约翰·提拉立
(John H. Tilelli)
陆军上将1996年7月9日1999年12月9日
General Thomas A. Schwartz (1998).jpg托马斯·施瓦茨
(Thomas A. Schwartz)
陆军上将1999年12月9日2002年5月1日
Leon J. LaPorte - official portrait, 1998.JPEG利昂·拉波特
(Leon J. LaPorte)
陆军上将2002年5月1日2006年2月3日
Bell Final Mil Pic.JPG波维尔·贝尔
(B. B. Bell)
陆军上将2006年2月3日2008年6月3日
Walter L Sharp Official Portrait.jpg沃尔特·夏普
(Walter "Skip" Sharp)
陆军上将2008年6月3日2011年7月14日
Cmd genthurmand official.jpg詹姆斯·瑟曼
(James D. Thurman)
陆军上将2011年7月14日2013年10月2日
GEN Scaparrotti (Official).jpg柯帝士·斯卡帕罗蒂
(Curtis M. Scaparrotti)
陆军上将2013年10月2日2016年4月30日
Brooks 2016.jpeg文森特·布鲁克斯
(Vincent K. Brooks)
陆军上将2016年4月30日2018年11月7日
General Robert B. Abrams, Commanding General of U.S. Army Forces Command.jpg罗伯特·艾布兰
(Robert B. Abram)
陆军上将2018年11月7日现任

纪念[编辑]

注释[编辑]

  1. ^ 朝鲜战争老兵纪念碑,其中包含了韩国方面的伤亡数字。
  2. ^ 美军在1945年朝鲜战争前就已经进入朝鲜半岛。
  3. ^ 高峰期326,863人[27]
  4. ^ 1950年至1953年累计有26,791人在韩日两地执勤,高峰期共有8,123名军兵驻韩[28]
  5. ^ 另有来源称战死312人[29]
  6. ^ 另有来源称死亡92人,受伤或失踪356人[30]
  7. ^ 高峰期共有1,185名军兵驻韩,前后累计3,421人参战[30]
  8. ^ 入朝时为1,057人,战争期间伤亡1,273人[33]
  9. ^ 累积89人参战。

参考文献

全国抗暴地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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