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9月7日星期五

明鏡新聞網: 浦東:反抗力量的老巢

明鏡新聞網: 浦東:反抗力量的老巢: 《新史記》(美)魏斐德著 梁禾譯 《新史記》編者按:已故伯克萊大學哈斯講座教授、東亞研究所所長魏斐德(Frederic Wakeman Jr.,1937-2006)的遺著《紅星照耀上海城》日前由其遺孀梁禾博士譯成中文,在明鏡出版社出版。本刊節選其中第四章“動員”...

《新史記》(美)魏斐德著 梁禾譯



《新史記》編者按:已故伯克萊大學哈斯講座教授、東亞研究所所長魏斐德(Frederic Wakeman Jr.,1937-2006)的遺著《紅星照耀上海城》日前由其遺孀梁禾博士譯成中文,在明鏡出版社出版。本刊節選其中第四章“動員”部分內容,小標題均爲本刊編者所加。

浦 東,這個位於上海外灘黃浦江對面的貧窮農區,卻是反抗力量的老巢——幾年前的抗戰時期,也如此。浦東抵抗力量的領導人是朱石山,他曾是戴笠的安徽第二處副 處長。解放後不久被捕,但很快被釋放,他回到浦東組織地方匪幫分子,這些人由李岳軍、朱治渾、何玉成領導。但他全然徒勞。10月25日,上海公安局和解放 軍逮捕了朱和他手下200來人。

此外,在1949年6月到8月中之間,解放軍派出小組去指導鄉村官兵如何收繳武器。 共產黨幹部也去各處幫助居民黨組織接管地方政府、協助建立“人民管理”,並開始對特工人員宣傳要他們投降。7月中旬後,由27輛輕裝甲車為後盾的解放軍大 部隊開始對警備區域內的抵抗分子進行掃蕩。雖然解放軍對當地的地形和特務們的“行動方式”並不完全瞭解,儘管他們沒有使用極端的軍事壓力,但他們仍然取得 可觀的成就:70多名“匪幫分子”和一大批鄉村地方武裝人員,以及國民黨散兵和地痞流氓被掃蕩。

一個統一的鎮壓土匪 司令部成立了。武裝工作團幹部被派到各地區,一部份去發動反“土匪殘餘”的政治攻勢,一部份幫助秋收和掃盲等活動,為農民改善福利。與此同步的,是辦起了 農民組成的33個鄉會。到10月底,一支由警察-軍隊聯合組成的專門力量擊敗了民眾反共海北縱隊和東南救國軍——它理應受國民黨保密局領導,而實際是由浦 東匪幫頭子張天行、張健民、殷祥秉及蔣克強領導。11月中旬,這些匪幫頭目們都受到最重的刑事懲罰,他們的50來個追隨者們也被監禁。其他國民黨軍事人員 要麼向共產黨投降,要麼與當地的匪幫分子和海盜們一起來到海上,遊竄於浦東與杭州之間的海面。


中國嚴厲鎮壓土匪特務。

爲了攘外,必須控內

反美情緒一直處於一觸即發狀態。
美 國在抗日戰爭中體現的英雄主義是毋容置疑的。抗戰勝利後抵達上海的美國軍人受到了熱烈歡迎。但到了1946年這種情況突然變了。解放後,外國人更遭到詆 毀。比如,3個白俄女人打了一個乞丐,她們被抓起來並且被迫當眾對自己的侮辱性行為向新中國道歉。共產黨政府在打擊半殖民地經濟基礎的同時,它建立的新土 地稅是1949國民黨市政估定的土地稅的100倍。三聖公會大教堂(俗稱“紅廟”)結果被徵稅56,000美元。外國人還被要求在7天之內把他們的無線電 設備交到當地的公安局。

除了所有這些之外,還有隨時可出現的警察干預,以讓外國人和類似的中國人總是處在驚恐狀態 中。門鈴經常會在半夜響起,然後一隊警察,沒有搜查證,會闖進外國人的住處要求查看每個住在裡面的人,檢查他們的居住證件。沒有警察的書面許可,外國人不 得在旅館登記,或在一個旅館裡換房間。派出所所長習慣隨時來外國人家裡作友好談話。他會問這麼些隨便的問題:丈夫掙多少錢?他怎麼用錢?他告訴太太自己的 開銷是多少?她花多少錢?這些問題想說明什麼,誰也不知道。在共產黨開展的各種“道德化”運動中,外國人經常被召到警察局讓他們坦白說怎麼看上海的警察。 他們的回答自然謹慎。

大家都知道這種警察的騷擾體現了國家政策。1949年5月30日毛澤東說了:我們不能騎牆……我們也反對第三條道路的幻想,不僅中國如此全世界都不例外。要麼傾向帝國主義一邊,要麼是社會主義那邊。中立只是一種偽裝。用更明白的話說:你必須在殺老虎和被它吃掉之間作選擇。

1951年2月20日,中央政府通過了“中華人民共和國懲治反革命條例”:反革命罪犯將處以死刑、終身監禁或監禁。從寬政策不再被強調,全國到處是在公園或廣場上舉行的公審和之後的刑場集體槍決,觀看的人們在每槍決一個人後都高呼:“毛主席萬歲!”

這場運動在上海的展開得更加嚴峻。1951年6月1日,《大公報》發表陳毅市長以解放軍軍事管制委員會主任名義簽署的公文,它指出:“上海警察局已經得到命令在本月(5月)27日逮捕一批反革命分子……所有反革命的財產都將被沒收。”

與 後來的三反和五反運動一樣,鎮反運動削弱了人們對共產黨的最初的效忠,而讓城市居民感受了“鬥爭哲學”。運動的主要對象是前國民黨行政和軍事機構人员,尤 其是士兵和警察。不幸,上海警察被捲入的具體數字至今仍然被嚴密地封鎖在市政檔案中,這些檔案不論對中國的還是西方的學者一律不開放。1951年12月4 日,在上海協調了一段時間運動的副市長潘漢年說:運動中組織了3,200場指控大會,調查委員會收集了40,000多個人材料。其中的數百名後來被槍決, 數千人被監禁。

無疑,鎮壓反革命運動是共產黨當局“鞏固政權的轉折點”;在嚴格控制外國人離境簽證的同時,警察還逮 捕了一些美國要人,如弗蘭克·普瑞斯(Frank Price,他是美國南方長老會會長,曾經是蔣介石的顧問)和查理斯·米內(Charles S. Miner,是保險巨頭C.V. Starr公司的代表,曾於太平洋戰爭中在中國極其出色地領導過情報網)。在公眾慶賀志願軍在朝鮮攻下平壤並指控美國在朝鮮進行細菌戰爭的同時,中美合作 所的歷史被系統地“修正”了。

1952年9月,在中國有41名美國人被捕,另80人在等待出境簽證準備離境。準確的事實是,起碼有3個美國人死在中國的監獄裡。山姆大叔的醜相出現在無數幅漫畫中,他經常是站在啣著雪茄、一手準備擲出一個即將爆炸的炸彈的麥克阿瑟將軍身旁。(《新史記》第8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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