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特种边境部队保存下来了。六十年代初期,一个独立於游击队为西藏独立而战斗的秘密团正在组建。男性难民得知这一消息後,从筑路营蜂拥来到了火车站的集合地点。他们乘火车来到台拉登;然後乘坐军用卡车来到了一百公里外查克拉塔军事基地的第二七二号军营。他们在这里入了伍,进行了六个月的基本训练。起初是由美国人负责训练工作;後来因为在程序方面发生了分歧,印度军官接替了全盘工作。尽管如此,在最高一级的军官之下,全面形成了一个西藏军官团,这样就势第二十二号军营---兵力为一万零五百人----实际上完全成了一支藏,人们希望它就是自由西藏未来的军队的初胚。
特种边境部队的首要目的--也是长期的目标-----就是要侦察「世界屋脊」不宜居住的山地高原。藏人与印度的陆军士兵相比,不仅前者比後者在那寒冷的气候条件下求得生存要容易的多,而且无论藏人已经在南亚次大陆居住了多少年,他们都不会染上高原病。印度依靠他们,就从拉达克至阿萨姆的印度的喜马拉雅山脉领土上设立了基地网。特种的第二个目的不仅是站岗放哨而已。新德里确信,按照亚洲瑞士的观点,独立的西藏是一个中立的缓冲国,它能够起到对付中国的最佳保护作用。新德里暗自决定,如果发生战争,就要争取赢得西藏的自由,第二十二号军营可以一马当先。因此,这支边境部队不但要训练成为能侦察的部队,而且要成为高原地区的伞兵部队 这些游击队要精於埋伏、爆破、求生和破坏。西藏普遍憎恨中国人,因此仍然存在著多股地下队伍。由於有这些地下队伍,所以选派了第二十二军营的一些男女战士(征召了两个连的女医务工作者和通讯兵,以表示西藏妇女乐意为祖国而战斗的愿望),要将他们空投到中国人的防线之後。一方面,印度的正规军正面牵制中国人;另一方面,西藏人则与地下队伍联合起来,开阔小片抵抗区,破坏人民解放军的侧翼和後方。
但是,与中国打仗并非迫在眉睫。藏人迫不及待地要与中国人交手,整连整连的藏兵常常违背印度人的命令,越过边界进攻人民解放军的前方哨所。控制第二十二号军营已经成了问题,因此只好将它所辖的基地全部撤到前线二十英里後的地方设营,印度军队则布置在藏人和他们的祖国之间。直到特种边境部队成立十年後,它才有机会获准露一手---在1971年10月下旬的孟加拉战争期间,它充当了印度进攻的先头部队。
新德里只想帮助东巴基斯坦努力摆脱西巴基斯坦,它确定让第二十二军营承担此项工作,并认为它再合适不过了。第二十二军营并不是正规军的组成部分,这些都为秘密进攻提供了最理想的掩护。大约五千人---这支部队的一半---投入了这场战斗,这是一支精锐部队,它对巴基斯坦的一个主要基地发起了突然袭击,拉开了孟加拉战争的序幕。印度新闻界称第二十二军营的官兵为自由战士。他们继续作战,攻取了吉大港城,这是巴基斯坦的主要前沿城市,因此,第二十二军营在印度的防御界上层人士当中,赢得了它是印度最佳的部队之一的声誉。尔後,第二十二军营回到了自己的基地。1977年选举结束了印度共和国的紧急状态,在这次选举期间,第二十二军营又获得了新的名声,它被认为是英迪拉•甘地的「嫡系部队」。正如後来所披露的情况那样,国大党领袖曾经计划,如果反对党的骚动进一步发展,就要依靠二十二军营的部队来镇压这些骚动。她还在特别边境部队的伞兵部队基地萨萨瓦准备了一架AN12飞机,随时准备起飞,如果她的生命安全受到威胁,她就会下令飞机将她送往毛里求斯。人民党获胜之後,第二十二军营第一流的反恐怖行动队,被防於新德里的巴兰机场。但是,特别边境部队的其他官兵只好像以前一样,留在高原基地无能为力,不能完成自己最终的使命。
游击队的完蛋,第二十二军营又起不了任何作用,这些情况使得流亡中的藏人进一步确信,为西藏自由而进行的斗争,已经落到了他们自己的头上。单巴次仁在谈到青年大会转向恐怖主义计划时,说:「我们认识到,独立不会轻而易举的来到我们手中,必须靠战斗来赢得。在战斗中我们能否获胜,那是另外的问题,但我们至少得作好准备。如果必要做好准备,即使机会来临也会抓不住。」在一系列的会议上,单巴和中央执行委员会的其他成员讨论了两个可能的方案,他们相信任一方案都适于用作恢复西藏纲领:在中印之间或中苏之间爆发战争;大陆内部发生崩溃,如同1911年发生的情况一样。第一个方案的可能性几乎每天都存在,因为无论是在中苏边界还是在中印边界,过去都曾发生过许多的爆炸性事件。当前在中亚争夺优势的态势下,莫斯科与新德里结为一体,对付北京和伊斯兰堡。因此,两个共产党大国之间的斗争,印度和巴基斯坦的对抗以及西藏独立问题,它们之间存在著直接的联系。中华人民共和国因内部分裂而造成的崩溃,同样是可能的,因为中国共产党显然毫无办法,它完全陷入了破坏性的、一次接一次的权力斗争,例如在百花齐放运动之後,在大跃进之後和在十年之久的文化大革命当中,就爆发了这样的权力斗争。
1977年年底,青年大会计划成立自由战斗联队。一方面,青年大会鼓励藏民学校的所有毕业生,应征到特别边境部队中服役一段时间;另一方面,青年大会又决心将青年大会的优秀战斗分子组织起来,直接对中国驻外使馆和工作人员采取恐怖行动。对於它们的训练如何作出安排也进行了探索,决定以登山学校作为幌子来进行。单巴说:「当亚西尔•阿拉法特应邀赴联合国并受到热烈的鼓掌欢迎时,我们就已经开始辩论是否转向恐怖主义。世界显然成了这个样子:当你杀了人并宣布破坏活动是你干的时,别人就认真听你说话;但当你呼吁为自己的人民伸张正义时,却无人听你说话。我们终於开始实施这一计划,不过这是十分有选择性的。这种行为与藏人的本质背道而驰。因此,首先我们尽力小心翼翼地弄清楚,训练在我们的年轻人当中是否也产生消极结果。」
1978年年初,西藏青年大会已开始了游击战争的教育,它们用的是难民营车间里制造的木头枪。早上,青年大会组织男女青年做操,这些人来到野外,身上穿著印有「为西藏而战」的短袖衫。有一些组织经过仔细检查之後,在大难民营周围的丛林里,接受更为复杂的训练,时间也得延长。青年大会还扩大了与西藏的地下小组的现有联系,同时它还至少公开表示欢迎莫斯科提供支持,虽然这还只是一种可能性,但这种支持并不是义务;自从六十年代中期以来,莫斯科已经增加了对流亡藏民的主动姿态。但是,在事实上没有发生战争的情况下,暴力对於大部分藏人来说,仍然是个微妙的问题,这也就阻止了青年大会的努力。正如达赖喇嘛(青年大会宪章发誓要坚定地接受达赖喇嘛的领导)所说的那样:「从理论上说,暴力与宗教观点是可以结合的,但条件是人的动机以及他的行动产生的结果,必须是为大多数人民谋利益。在这样的情况下,目前又没有其他可供选择的办法暴力才是许可的。现在,至於谈到西藏,我相信采取战斗的姿态有益於在青年人当中保持土气,但进行大规模的军事行动却不可能,这只会是自杀。」
截止七十年代後期时,达赖喇嘛自己的西藏独立计划,在许多方面已经成熟,难民社会一片繁荣。在经济方面、文化方面和政治方面,难民社会已经成熟形成了一个连贯的整体,这完全是达赖喇嘛二十年前所希望的局面。达赖喇嘛相信,北京由於再也不能指望流亡藏人的瓦解分裂,所以很快就会被迫屈服。达赖喇嘛坚信胜利就在眼前,因此他对亚洲和西方进行了一系列的访问,著手重新唤起国际社会对西藏的兴趣。这些访问都是宗教性质的访问(在七十年代期间,世界各国的藏学中心如雨後春笋,已达数百个),而这些访问肯定也会影响中国。自从六十年代初期以来,中国对於国际舆论对於它占领西藏的合法性的反应,显然一直非常敏感。毛泽东死後出现的政策放宽倾向大势已定,也使中国在外交方面采取了一些新的主张。随著这些情况的出现,达兰萨拉变得重新乐观起来----如果迄今为止,还找不到具体原因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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